对着即将到来的败局,面孔仍然显得有些僵硬了,眼神中也渐渐有了凶光。倒是胖妇人依然是那副仿佛马上就要输掉的模样,继续变本加厉地刺激着长生子。\n “看来长生子要输了啊,”雪怀青轻声说,“他的尸仆下沉得更快一些。”\n “那倒是未见得,如果长生子足够心狠的话,也许还有机会挽回败局,”安星眠忽然说,“你不是说规则是两条么?‘被打下人桩的算输;人桩先被淹没过头顶的算输。’这两条其实是可以做点文章的。”\n “我不明白你所说的机会是什么,”雪怀青想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不过长生子这个人,根据我师父的描述,一向都是为了胜利不择手段,非常心狠手辣,可能他会出一些奇招也说不定。”\n “看着吧,如果长生子真的狠心想要取胜的话,你马上就能见到了。”安星眠自信地说。\n 他的话很快应验了。当浑浊的泥水已经开始淹没长生子尸仆的眉心时,他负责比武的那个尸仆陡然间做出了一个令雪怀青十分愕然的动作——他跳向了某一个人桩,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控制着力度轻轻下落,而是重重地一脚踏下去,而那个人桩也并没有做出抬手托举的动作。于是咔嚓一声,人桩的头部上半截被这一脚踩得粉碎,令人作呕的青黑色液体四散飞溅。
\n 而这只是个开始。这个尸仆完全放弃了他的对手,以迅捷的动作踏碎了全部十三个人桩的头颅。完成了这一莫名其妙的举动之后,失去头颅的人桩们重新举起了双手,比武者站在了其中一双手上,摆出防御的姿态。\n 长生子嘿嘿冷笑两声,摇晃着手中的拨浪鼓站了起来:“何七妹子,你输了。”\n 名叫何七的胖妇人摇摇头:“我输了?我怎么没看出来我输在哪儿了?”\n “你再重复一遍吧,我们俩的赌约到底是怎么样的?”长生子在那两声冷笑之后,又很快控制住了得意的心情,说这句话时,已是语气如常,没有丝毫波澜。安星眠想,尸舞者果然擅长控制自己的情感,换成一般人,用这样的诡计取得胜利之后,恐怕尾巴都会翘上天去了。那种对理性的极端追求,倒和长门僧对“控制自我”的追求有些异曲同工之妙。\n 尸舞者和长门僧,一邪一正的两类人,难道在本质上是同一种人吗?\n 安星眠产生这些诡异念头的时候,何七已经开始重复两人之间的赌约:“被打下人桩的算输;人桩先被淹没过头顶的算……”\n 她突然住口不说了,胖胖的圆脸上堆积着的肥肉轻轻颤抖了一下,已经猜出了猫腻所在。果然,长生子冷冷地开口了:“人桩先被淹没过头顶的算输。但如果我的尸仆压根就没有头顶,那就永远不可能被淹没了。”\n “这就是你打的算盘,那你怎么也不会输了,”何七以同样冰冷的眼神和他对视着,“但是这样一来,你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十三个尸仆就全部毁掉了,这至少得花掉你三年以上的时间去重新寻觅十三具好用的尸体吧?仅仅为了胜过我,你就不惜放弃自己的心血,这样做值得吗?至少我情愿输给你,也舍不得我的尸仆。”\n “我不在乎,别说三年,就算是三十年我也必须这么做,”长生子微微一笑,“自从十年前那一战我输给你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向你复仇,为了能亲手击败你,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现在,你是打算认输呢,还是继续和我战下去?”\n “我认输,”何七并没有犹豫,“我宁可承认我输给了你,也不愿意放弃我这十三个跟随我多年的优良尸仆。”\n 长生子轻轻点了点头:“这样的话,多谢,我的心愿总算是可以了结了,这个研习会对我而言也不再有意义了。我走了。”他转过身,看也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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