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两根手指取了回来，穿在了脚上。</p>
他的脚上只有袜子。</p>
荀无咎的脸色变了。</p>
他竟然完全没有看出江玉楼是如何踢出这只鞋子的！</p>
他自然深知江玉楼的功力，就算自己这一刀能杀得了江玉楼，只怕也会被这只鞋子击成重伤！</p>
从无人见过江玉楼的刀。</p>
他的刀可以是一盏美酒，也可以是一只鞋子。甚至是刚从名妓鬓边上拈下的一瓣牡丹。</p>
荀无咎一声悠然长叹。</p>
一年了，一年来他苦练刀法，却不想仍然是两败俱伤的结局。</p>
他忽然有些意兴阑珊，甚至想就此转身，回到荀府，继续在月下花中练刀。</p>
如果不是他在此时见到了剑的主人。</p>
剑归鞘，江玉楼的身后走出一个人，他一面走，一面叹气，但他的脸上，却挂满了笑容。</p>
那是一张朴实的脸，同荀无咎、江玉楼站在一起，更显得这张脸平平无奇。但他脸上那温和的笑容，却让人不由自主地信任他。因为，有着这样笑容的人，绝不会害任何人，绝不会做任何坏心肠的事。</p>
那人叹道：“我其实早就来了，我本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要受这一刀。哪知你只是想臭死小荀。”</p>
江玉楼的琥珀盏刚好举到唇边，浅浅一酌，悠然道：“那不是臭鞋，那是刀、飞刀、解忧刀！我向来只跟人家解释一次，你这只臭石头却总是记不住。何况……”</p>
他嘴角蕴了一丝笑意，那已不再是对战荀无咎时的冷笑，而是欢愉的笑意，是知己相逢时的感动。</p>
“何况，我若是想臭死小荀，拿你这块臭石头就够了。”</p>
若是松风筑中还有第四个人，一定会吃惊到死去。傲岸冷峭的魔教第一少年高手竟然会跟别人如此谈笑，似乎这个“臭石头”是他生平最好的朋友，这实在是件很难想象的事情！</p>
但事实就是如此。</p>
那人又向荀无咎道：“我一直很疑惑，你们两人一年前约战天木崖上，究竟比的是什么？难道就是比谁的鞋子更臭么？”</p>
荀无咎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p>
若是松风筑中有第四个人，他一定会更加吃惊。荀无咎公认为翩翩浊世佳公子，向来不苟言笑，宛如一轮清月，不染半点尘滓。一怒一笑，都极为难得。</p>
此时，荀无咎这一笑，竟也仿佛是遇到了极好的朋友。只有可生死相托的朋友，才能让他露出这样的微笑来。这笑容宛如光风霁月，洗涤他一身的冷峻。</p>
他淡淡道：“能让你这块破铁如此困惑，可真是难得。”</p>
那人苦笑道：“一个叫我臭石头，一个说我破铁，难道就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叫辛铁石么？”他伸出手，一只手拉住江玉楼，一只手拉住荀无咎，笑道：“酒正醇，春正好，你们两人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拼个你死我活呢？”</p>
江玉楼淡笑，荀无咎冷笑。</p>
这句话，也许早就潜在两人心底，却从无人说出。</p>
这句话，也许亦在天下武林人的心底，却无人说出。</p>
此时，被辛铁石说出来，荀无咎跟江玉楼都有种猛舒胸臆之感。辛铁石也是一阵默然。</p>
天上天下，只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