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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来怒道:“滚蛋!桫椤城都要亡了,寡人还系个屁的血脉!滚!”
大令尹死拖着他的脚不肯松手,哭道:“大王!存嗣乃最重之事,老臣死不足惜……你们几个过来,护送大王出城!”
他身后几名侍卫应了,就要上前来拉依来,依来掉转剑柄,干净利落地砸在大令尹头上,砸得他两眼一翻白昏死过去。依来擒剑在手,冷冷地道:“谁敢动手?都听寡人之令!”
扑扑扑扑,侍卫们跪了一楼梯。就在这时,忽听头顶上的轰鸣声骤然加剧,一股狂风当头压下。
一根旗杆啪啦一下断裂,旗帜翻卷,拖着上半截径直向依来砸来。离他最近的侍卫拼死向那旗杆撞去。旗杆被撞得歪向一边,滚落城墙,那侍卫则满头是血,委顿在地,眼见不活了。
几名侍卫不顾一切簇拥着依来往下跑去。依来无暇挣扎,抬头往上,只见那团乳会色的云雾果如他预料般慢慢移动起来。它先是转了一个角度,似乎在调整方位。云雾翻滚得愈加厉害,它在某一个方位上来回摆动。
依来顺着它移动的方向看,看见了远处矗立在山壁之外的蜀王宫殿。
依来心里打了个突,猛然间觉得蜀王宫已经很老了。火光熊熊,却已照不分明它表面那些业已模煳的神兽像,也照不亮粗大的石柱上那些极精致的雷纹、风纹,更照不到宫殿顶的蚕丛王和他的七子塑像。他们原本威风凛凛地注视着桫椤城的一举一动,然而千年风雨之后,当此危难之时,他们却胆怯地隐在了黑暗中。
自己最后一次看见他们是什么时候,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之前?他们也许早已朽坏崩裂,桫椤城的子民却再也没人记起……
便在此时,依来没由来的感到彻体冰寒,猛打了个哆嗦。却见一片鹅毛大的雪从天而降,随风飘着,越过了前面的女儿墙。
有侍卫惊异地道:“雪?下雪了?”所有人一起抬头,不知何时,竟漫天都飘起了雪花。
今年的雪已经推迟很久了,没想到一来就是如此大的雪,如絮如羽,一片片一团团无声地飘落。
“好……好啊!”有侍卫叫道:“下雪了!风雪交加,那东西就算不怕被风刮走,也定然害怕雪压多了坠落,应该会尽快离开了!”众人都纷纷点头,只盼雪下得越大越好。
雪……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下雪?莫名的恐惧抓住了依来的心,他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怔怔地望着天。渐渐的,他看清楚了……
风卷起雪花,它们看似杂乱地漫天飞舞,却微妙地汇聚在一条雪线周围。雪线笔直地向前延伸,直直地插入了蜀王宫殿。
依来张大了嘴,还没等他开口,头顶又传来震耳的唆唆声,那团白雾开始向前移动。一名侍卫欣喜地叫道:“它要飞走了?”众人都是又惊又喜
蓦地依来发出一声绝望地惨叫:“寡人的后!寡人的后!”
他一步跨上女墙,在众侍卫的惊唿声中纵身跳下。大令尹刚刚苏醒,眼睁睁看着依来跳下几丈高的城楼,惊得全身一震。扶着他的侍卫只当他又要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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