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翠格格道:“那我们回去了。”
她转身行向马车。
双喜忙跟上去搀扶。
纪明、纪亮望李诗,有点着急,似乎也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说话,双双上了车辕。
李诗能说什么?又能怎么样,他只有欠身说:“恭送格格。”
马车驰动了,出了树林,走了。
望着远去的马车,李诗想想从前,再想想翠格格现在的身份,心里一阵难受。
这都是谁造成的?
他自己,能怪谁?
他谁都不怪,他不能不那么做,到现在,他仍然认为他那么做是对的。
纪翠总有一天会了解的。
一丝异响起自背后。
李诗一定神:“又是那位?”
“我!”背后响起兰声。
是姑娘罗梅影。
李诗回过身,罗梅影就站在眼前,脸色有点严肃:
“我无意躲在一旁窃听、偷看,我先来的,她来了,我只好躲她。”
“没什么……”
其实还是真没什么。
“我很同情她,也真想为她掉泪,你大概不想谈她。”
“也不会,真说起来,也没什么好谈的。”
也真是,谈了又怎么样?
罗梅影转了话锋:“我来恭喜你,又一次粉碎了‘平西王府’的阴谋。”
“姑娘来得正好,我该谢谢姑娘!”
“不,就是我不告诉你,你终究会知道。”
可不,潜入“宗人府”,劫走了额驸吴应熊,这不是小事,一旦发生,会立即震动整个“北京城”,谁还能不知道!
“那不一样,到那个时候已经措手不及了,他们也一定出了城,再搜寻他们,就不容易了!”
“他们的人呢?”
“死了大部分,没死的几个在‘查缉营’。”
“吴应熊是截下了,不知道有没有用。”
“姑娘是说……”
“我是说会不会让吴三桂有所顾忌。”
“姑娘看呢?”
“难说,真的,很难说。”
李诗没说话。
罗梅影接着道:“吴三桂是个能什么都不顾的人,何况他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他不会甘心削藩,不会甘心兵权被夺,更不会甘心荣华宝贵从此成过眼云烟,我看他是非拼出了结果不可。”
她也这么想。
李诗一颗心往下一沉:“那他头一个害死的,是他的儿子吴应熊!”
“各地的百姓也要饱受刀兵之苦,家破人亡,骨肉流离。”罗梅影道。
李诗双眉微扬:“不管怎么说,吴应熊是他的儿子,可是各地百姓何辜!”
“这也许是个劫数,‘张家口’、‘北京城’,你已经都尽心尽力了,要是再避免不了刀兵,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
“除非有人能杀了吴三桂。”
李诗心头震动了一下。
罗梅影接着道:“不过那一定不容易:否则朝廷不会想不到这一点,而且,三藩除了吴家,还有尚、耿两家,能都把他们刺杀了么?”
李诗道:“像他们,身边不会没有奇人异士,而且卫护一定周全而严密。”
“那是一定。”罗梅影道。
李诗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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