涤生!我是季高啊!涤生你可千万不要去,一这么一去,以后还有何人敢与我对骂?”
曾国藩此事精神比刚才还好了许多,已经能断断续续地说出话来,而且脸色还依稀有些红润,可和珅见后却是一惊,他知道,曾国藩恐怕马上就要走了,现在已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之色。
“大……大家都来了?”曾国藩在左宗棠的帮助下努力坐起,微微笑道。众人连声回应,李鸿章等人更是口呼老师,跪在床前。
“季高啊!季高……你到如今还是这张嘴……你……不再责怪老夫了吧……。”曾国藩笑着对左宗棠说了一句。
“怎么会……怎么会……。”左宗棠落泪道:“多年知交,我究竟想些什么你难道不明白么?就连你是怎么想的,我自己心里也清楚啊!”
“是啊……是啊……。
”曾国藩微微点头,随后侧耳,不知道听到了些什么,眉毛微微一扬,轻吟道:“三十余年风雨,重整如画江山……你们可还记得当年冬日之事否?那年……老夫、季高、君实、雪琴还有幼丹……在此相聚。
煮酒就雪,畅谈论此天下……没想到,转瞬就一晃而过……一晃而过啊……。”
经历过当年之事地众人都含泪点头,回忆起往日的点点滴滴。
曾国藩话音越来越低,双目却直视远方眺望着,嘴角还含着微笑,静静地躺坐那里,等到和珅在一旁察觉到有些不妙的时候,连忙伸手过去一探,这才发觉曾国藩说完那几句话后就悄悄离去了,顿时悲从中来,放声痛哭。
三十余风雨,重整如画江山,曾国藩一生所为,不就是为了当年的理想么?直到今日,他在离去前依旧念念不忘,让和珅等人心中感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