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安对灵秀可爱的安儿招手:“安儿,过来,三叔叔有好东西给你!”未等父母阻拦,安儿已扑到了他怀中,赵长安将她抱在膝上,问她叫什么名字。
“宁谢安!”安儿口齿清楚地大声回答。“啊?”赵长安龇牙咧嘴,但心中却满溢浓浓的暖意。
“延年哥哥,你回来得正好。”昭阳轻轻拍了拍隆起的肚腹,“这个孩子也快出世了,你给起个名字吧?”
赵长安苦笑,摇头摆手一起来:“这是二哥的活,你甭来找我。”手一翻,掌中已多了样东西,“来,安儿,三叔叔给你样好东西,拿去玩吧。”众人一看,他给安儿的是一方金光灿然的小金印,印文是“宸主世子”。“不成不成,”宁致远忙把印夺过来,要还给他,“这东西太贵重,不能给孩子。”
赵长安却摆手:“什么贵重,就是个没用的疙瘩,给孩子玩正好。”宁致远无奈,只得将印还给小嘴已高高撅起,就要啼哭的宁谢安。
昭阳问赵长安,听宁致远说,过两天,他还要回趟汴梁?赵长安点头,道是要去把母亲接出来,然后携游凡凤、晏荷影寻个山明水秀的幽静地方归隐,从此四人远避尘嚣,清静度日,不再过问世事。
月色清明,笛声悠悠。晴好的夜空下,枝繁叶茂的夏夜里,是谁夜深仍未寐,吹响这悠扬婉转、清丽动人的笛曲,诱人遐想,引人情思?
循笛声,晏荷影缓步穿过葳蕤的树丛,沿着树影匝地的小径又一转,于是,就见在那一大块突起于半山腰的巨岩上,可俯瞰整个原野的陡崖边,有一个穿青衫的书生,坐在块大青石上,手持一管竹笛,陶然地吹着。
她凝望吹笛人的背影,沉醉地笑了,痴迷地听着那优美清扬的笛声,直待一曲终了,方移步上前,吟道:“谁家竹笛暗飞声,散入清风满山闻?此夜曲中闻三弄,君心可是怀远人?”
赵长安回首,笑答:“惊梦觉,弄笛时,声声只道不如归。天涯岂是无归意?争奈情怯不敢归。”
晏荷影一笑,问:“怎么?又睡不着吗?”赵长安点头:“没事,我不过是心里欢喜。没吵到你们吧?”招手,“既然来了,就陪我说说话吧。”但当她依偎着他坐下,痴痴地凝视着他时,他却望着远处朦胧的山影出神:三年了,不知在这三年中,娘已经急成了个什么样子?愁到了何种地步?一想到这儿,他心中涌上了一阵巨大的愧疚和不安。还有……皇上,他……定然也……他不愿再想下去了。
见他面色渐渐阴沉,眼中也显出了愁意,晏荷影遂问:“尹郎,你就这么怕回汴梁?”
“嗯!”赵长安轻轻颔首。
“你是怕什么呢?莫非……是怕皇上?其实,我看皇上对你一直都挺好的。”
赵长安苦笑,半晌,方幽幽叹了一声:“是啊,皇上待我实在是太好了,好得简直……别说是旁人,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过了分!”
他仰首,望着空中那一轮皎皎的明月,神色怅惘,沉浸在了往事的回忆之中:“在我才刚满五岁时,皇上就把我抱迸皇宫,安置在他的寝殿——乾清殿东配殿里,然后出阁讲学。除了皇帝,天底下所有的人,包括皇太后都不能在乾清殿长住。名义上说,我是近支王公子孙,入宫是做皇子们的伴读,其实,这话要是倒过来说还差不多……”
赵长安一共有太傅、少傅、太师、少师、太保、少保六位师傅,每天卯时正刻,天还漆黑一团时,他就被包承恩从热乎乎的被窝里抱出来,然后赶到隆运门内的毓德宫上书房。卯时二刻到辰时正刻习《经》,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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