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无研究,但是有些事情,聪明人只要花时间琢磨,就能琢磨出头绪。他派那个家丁去附近的农庄转一转。这些农庄位置相对显眼,下了驿道相对容易被找到,如今已成一片焦土。家丁回来说,人都死了,说这话时难掩心中的悲痛。他所看到的简直是……“你替我找个会写字的来吧,”杭德金说,“我这手就跟没了一样。”第二天清早,家丁就出发了。他要在延陵城西、被大雪覆盖的山岭间找一个读书人来。这个不容易。阿尔泰骑兵小队的蒲辇又领着二十个手下出来找粮食了。他怒气冲冲,很不高兴。实际上,所有人都不高兴。更让他不高兴的是,他的手下也不怕他。不过他们找到的每一个奇台人倒是都很怕他。延陵城已经被围得太久了,可是士兵们一点像样的战利品也没捞到,要知道,西边那几座城很轻松就被攻了下来,而且战果颇丰。军官们必须确保手下的骑兵能得到应得的那一份消遣和财宝,尤其是眼下,军队不仅远离故乡,还要在这里过冬。
他们倒不怕冷——来的地方更冷,北风呼啸,席卷整个旷野。要命的是,这里距离他们所熟知的一切都如此遥远。这里是异乡的土地,地势起起伏伏,到处都是阡陌纵横、经过灌溉的农田,到处都是森林,还有沟渠、运河、灌木树篱和栽种成行的树——到处都没办法骑马飞驰。天空这么低矮。天神会来到这么远的南方吗?真是个让人困惑的念头。有的骑兵还会想,要是死在这里,死在奇台,那可怎么到达死后的世界?此外,围城作战还面临着粮草不足和士气低落的问题。士兵在营寨里无所事事,于是互相殴斗的事情屡禁不止。还有延陵城里的守将,当初击溃阿尔泰军(谁能料到)就有他的一份!这人出城突击和打埋伏的本事简直不可思议。阿尔泰人在这里不仅损兵折将,而且军心浮动。除了这些,更要命的是,上峰说得很明白,他们对蒲辇在西边的劫掠成果很不满意。所以,这次出来,最先撞见两个农民,他砍下两人的胳膊又怎么了?他亲自动的手。鲜血溅在雪地里,那两人嘶声尖叫,最后归于沉寂。可是这也意味着,他们没办法叫通事向他们问话,问他们哪里有农场,哪里有粮食了。这里到处都是混账的山岭和峡谷。他恨山岭峡谷。后来又撞见一个农民,他挥刀正要砍下去,副手小声制止了他。可他久不动弹,闷煞个人,非得干点儿什么才舒坦。见点儿血就能好些。喝马奶酒不管用,再说马奶酒也已经不够喝了。他对自己说,杀人能传达一个信息。恐惧是件有用的武器,尽管这里已经没多少奇台人了。举个例子,过去这几十天里,他们连一个女人都没碰见。有几回出来抢粮,他们逼着奇台的男人伺候他们,可是身为蒲辇,这样做有失体面。他闷哼一声,勉强同意了。这时一个手下回来了。这人刚才被派去路北搜查,他说,他们在雪地上发现了踪迹,有个人骑着马,走得十分小心。阿尔泰骑兵循着那人的踪迹来到一处小农庄,记住了它的位置,等那人离开田庄,又继续跟着他。雪地里有脚印,要在旷野里盯梢并不困难。这个奇台人又去了两处农庄,他们都一一记了下来。眼下这股骑兵先不去管这些田庄,只是跟着那个骑马独行的人原路返回,这天晚些时候,他们来到大路以北很远的地方,那里的一处山谷里隐藏着一片更大的庄园,庄园两边都有树林掩映。阿尔泰的蒲辇低着头看着炊烟,心花怒放地想,差点儿就又错过它了。庄里房子不少,兴许有女人。结果没有。不过粮囤里的粮食不少,庄里有牛和鸡,十几口猪,还有三匹马。田庄里只有几个男人,其他人都跑了。就知道跑。他们找到了方才跟踪的那个家丁,还有五个仆人,然后在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里找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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