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枉费了苏先生的苦心。”“凡事都有第二个解决的法子。”宋别道。“适才听先生的见解,小王突然想到一件事。”段秉摆弄着手上的扇子,道,“大理何以不袖手任东西两王在中原作乱,再趁机发兵夺得中原疆土?”宋别垂下目光,叹了口气。“先生觉得不可行么?”“苏还不妨说句实话,大理现今的国力实在委屈了太子爷的抱负,今后十年之内,大理绝无进军中土的可能。太子爷要得尝所望,便不能再用苏还这等阴谋之士,须物色磊落强干的佐臣,苦心经营,蓄养国力。我多病体衰,能助太子登基,已属苍天眷顾,原本无需再理会大理今后的前程……”宋别起身步于窗前,望着满院青葱,黯然微笑,“无奈,放眼所顾,皆是故土乡民,年少时纵马城池内外,山岭碣石,原野沧海,何处不有我放歌纵情,又何堪铁蹄践土,战火焚城?想来再多说一句话,又有何妨?太子谨记:一朝冒进,必引致满盘皆输,大理沦陷只在太子,也就是未来大理王一念之间。”
“先生……”段秉轻轻抽了口气,一点点品味这消瘦落寞背影中浸透的凶兆。然而城中突如其来的喧哗,却不容他深思下去,京师戍军的蹄声从街道上层层翻滚了进来,不知是谁的呼号哭泣,远远的却不绝于耳,大理城沸腾般瓮然鼓噪,太子府院中雕梁画栋,珍草名花也都随之微微战抖。段秉蓦地站起来,对外呼道:“王桂。”王桂从院门处疾步过来,应道:“奴婢在。”“门前候着马坚将军,无论他何时前来复命,都速速请进来。”“是。”宋别道:“万事俱备,只待今夜如意的作为了。”“如意那边,还请苏先生关照些。”段秉道。宋别笑道:“那是自然的。”大理城中已然因平叛戒严,宋别不得返回住处,便一样留宿在段秉府中。到晚饭过后,城中的骚动稍作平息,夹在腥风血雨中的片刻寂静显得异常诡异,宋别合上书本,听着门前“咯”的一响,道:“我在。”“爷,是急件。”雪白的信笺从门缝中混不着力似的飘了进来,宋别招了招手,将信笺挟在指间。滴血般鲜红的封泥上加盖蔷薇,竟是颜王亲笔书函的印记。宋别怔了怔,黑州龙门两地局势均在掌握,什么大事要兴师动众地将亲笔书信贯穿南北四五千里的路程,直送大理?宋别不禁怀疑雁门出云失守,微吃一惊之下,忙将辟邪的书信展开。行文就如辟邪一贯的短促而锋利,信中不过寥寥几句话,宋别一眼阅毕,松了口气,“原来如此。”他将书信凑在火上点燃,默然灯下端坐,思量着如何对策辟邪信中所嘱,想到部署妥当的计策又要翻盘从头来过,宋别这样的人也忍不住焦躁,弹指敲落灯花,心中却忽涌上一股子凛冽不祥,让他不禁仰面长叹连连。夜深时,段秉书房的院落仍是灯火通明,马坚等大将与朝廷重臣纷纷来至,与段秉商量肃清苗人之事。这种场合,宋别从来是回避的,他找来王桂,由他带路,向着太子府内宅悄悄行去。“苏先生,如意可就交给您老人家了。”王桂哈着腰低声道,“他本事大,奴婢不是他的对手,只有先生他还忌惮些。”“太子妃可曾安歇?”若景优公主还不曾就寝,宋别行事便可能惊动人,故此谨慎多问了一句。王桂道:“城中不太平,因而挪在太子爷的寝宫里歇了,如意却还回自己屋里睡。”“那便正好。”宋别道,“你且回避,容我在他屋前监视。”宋别的年岁虽不甚老,却因清瘦多病,王桂实在看不过他如此辛苦,当下道:“苏先生,要不是为了太子爷,奴婢真是舍不得您老在此熬上一宿。唉,说句实话,奴婢给您老磕多少个头都是应当的。”宋别笑道:“把你的良心放在肚子里,等这一阵事完了,再拿出来献殷勤不迟。”王桂躬了躬身退去,宋别见他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