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山新来南淮城没多久,应该不会清楚李记包子铺的奥妙,云湛想着,让他去遍地撒网,我老人家却是有的放矢,有机会抢在他之前查找到这位死者生前的行踪。
二、
对于一个胆大心黑的游侠而言,久盛客栈是一个获取信息的绝佳场所。这里三教九流无所不包,来自九州各地的犯罪分子都聚集于此,你想要打听的新闻、想要寻找的人、想要了解的真相,可能都藏在那一张张的嘴巴里。当然了,要撬开这些嘴巴,总得有适当的工具,有时候是金铢,有时候是恐吓,你必须懂得灵活运用。
云湛在南淮城有不少的眼线,久盛客栈里自然也不会例外,该客栈的小伙计卢保根就和他一向往来密切。卢保根曾经是一个诈骗小团伙中的一员,结果某一日骗到了一位有钱盐商的头上,这位盐商一怒之下,请了云湛替他讨回公道。云湛略施小计,把这伙人一网打尽,但看卢保根年纪尚幼,再一问身世,乃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幼被拐骗入伙。云湛听完,居然动了点怜悯之心,放掉了他。卢保根感恩戴德,利用自己在乞丐流氓阶层中的关系,开始为云湛服务。
市井小人物的力量往往容易被人忽略,但对于云湛来说,却十分清楚那些看似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可能蕴藏的力量。他自己就出身于一个没落的羽族贵族之家,父亲死后偏偏被送给宁州最大的贵族作养子,再加上体质特异,不像寻常羽人那样可以借助明月之力凝翅飞翔,从小到大没少受到血统高贵的同胞们的白眼,所以也很明白这种歧视的力量会给人带来的积怨,以及一点点尊重就足以点燃的熊熊烈焰。人言士为知己者死,但云湛很清楚,那些被“士”们所看不起的贩夫走卒、街头地痞往往更容易为知己者死。
“您真的……不像一个羽人啊,”卢保根有一次陪云湛喝酒,喝到半醉的时候壮起胆子说,“以前我也见过几个羽人,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主,一不小心碰到他的衣角他都要发脾气,就像被泼了一身泥水似的。”
云湛嘿嘿一笑:“你不明白羽人的。长着翅膀的种族总觉得自己天生比别人高一头,却总是忘了自己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得落在地上、站在泥里。”
“可是您就不一样,和别的羽人都不一样。”卢保根用崇拜的语气说。
“我当然和他们不一样,”云湛眨眨眼睛,“我是个很特殊的暗月体质的羽人,连飞都飞不起来呀。所以我一辈子都是在泥里的,早就呆习惯了。”
正午的久盛客栈正处于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光,一批批客人结账离开,又有新的补进来,还有吃午饭的、早饭午饭一块儿吃的,足以把人忙得晕头转向。卢保根刚刚往后厨搬去了一大摞盘子,又领着一拨新住店的客人入了房间,回过神来马不停蹄地去擦桌子,出了一身大汗。
他正在费力地擦着桌上的一片油污,一个客人已经坐到了桌旁。他正想提醒这位客人小心别弄脏了衣服,一抬头却喜出望外:“云大爷,您怎么来了?”
“你有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云湛开门见山,把那位死者的相貌描述了一下,“他的左眼是瞎的,很容易辨认,即便刻意不把左眼露出来,也一定会用头巾之类的来遮挡。”
卢保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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