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阿兰葬了,在她坟前轻声说道:
‘阿兰,大哥这一生是陪定你了——无论天上、地下,你等着我呀,我就来了。’
他如梦呓喃喃,没有一丝感情冲动,好像这种决定,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根本就不用考虑了。
他轻叹一声,走到山边,太阳已渐偏西,长安城一切历历在目,自觉生命已至尽头,就站在阿兰坟前,举起剑。往脖子上抹去。
突然,他觉得右手一震,一股大力使他宝剑把持不住。
一声响若洪钟的声音:
‘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
苦海无边,
回头是岸。’
吴凌风只觉如雷轰顶,又觉宛如当头被泼了一桶冷水,一剎时间,他又像是胡涂了,又像是清醒得很。
他猛然转身一看,却不见一个人,他眬目前视,只见两个黑影如飞而去,其中一个是瘦长的老僧,另一个背影好生熟悉,奇的是那老僧胁下似乎挟着一个晖迷的女子——
但他心中一些也不曾想到这其中的古怪,他脑中浑浑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会儿像千百个巨涛大浪在汹涌,一会儿又像是碧湖一平如镜,涟漪不生,而那‘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几个字有如洪钟般在他脑中响着……
突然,他像是大澈大悟了,他俊美的脸上流出一丝坚毅的颜色,于是他举步——但是,立刻他又停住了。
他心中暗道:
‘我原想去寻那云爷爷,伴着他终此一生算了,但是我和捷弟的约会呢?尽管这世上再没有一件事会令我牵挂,但是大丈夫立身于世,岂能言而无信?我,我得等他,然后——唉,我还有什么“然后”呢?’
想到这里,他陡然惊起。
刚才那老和尚胁下挟的女子好生眼熟,倒有几分像那菁儿哩——
他更不迟疑,一飘身向方才那两人方向追去。
他服血果后,轻功之高,世上罕有,只见有如一缕轻烟般滚滚而前,不一会就到了郊野
这时,忽然一声清啸发自左面,他陡然一震,收足长啸相应。
不一会,左面小丘出现一条人影,那人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只三四纵,就轻轻飘过三十多丈,呼的一声,已到眼前,正是辛捷!
尽管他身法美妙绝伦,但他的脸上掩不住一丝失望与焦急混和的神色。显然,他并没有寻到菁儿。
吴凌风见了辛捷,不知怎的,眼泪险些夺眶而出,他强忍住激动,颤声道:
‘捷弟,前面前面……有一人……一个女子……好像菁儿……’
他说得断断续续,但辛捷可听懂了。
辛捷心中狂喜,大叫一声:‘咱们快!’如飞而前!
他可没注意到吴凌风的神色,虽然俊美依旧,但是憔悴消瘦,眼神带着一片灰色,活像是骤然老了十年!
辛捷自然想不到分手几时,他吴大哥不仅已寻到阿兰,而且已怀着一颗破碎了的心!
郊外山陵起伏,但这两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轻功,那崎岖黄土高原,在他们脚下如履平地。
突然,两人停下脚来,原来前面出现分歧两路。
吴凌风道:
‘咱们各搜一条——’
辛捷道:
‘不成,若是两条路碰不着头,那么咱们就越走越远啦——’
两人好生为难,最后还是辛捷道:
‘咱们一起往左走吧,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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