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衣,便逼着小余穿。
小余刚才在雪地里都不觉冷,此时屋中生火,额角已微出汗,但听那女子柔声埋怨,心中感到一阵温暖,立刻穿了上去。
小余道:
‘兰姑,老爷后天可要回来了吗?’
兰姑道:
‘乘他还没回来,我们待会儿到牢里去瞧瞧方婆婆。’
小余道:
‘方婆婆已经走了。’
兰姑大惊道:
‘她几时被放走的?’
小余道:
‘前几天,我遇到狱卒老李,他告诉我的。’
兰姑呆了半晌,叹气道:
‘唉!她一个人年纪那么大,能走到哪去呢?是我害了她。’
小余道:
‘那怎能怪你!那些捕头儿,就只会欺侮老弱穷人,哼,真正的飞贼大盗,他们可连影儿也碰不到。’
兰姑急道:
‘小余,你以后快别再说,被老爷听见了,可不是好玩的。’
小余道:
‘哼!我可不怕,大不了被他们抓去杀头。’
兰姑赌气:
‘好,你不听话,我是为你好呀!’
小余见她脸上微怒,心中大急,连声道:
‘兰姑,您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说啦!’
兰姑嫣然一笑道:
‘这才是好孩子。’
下什,天色更见晴朗,雪后初霁,空气十分清新。
兰姑正在替小余缝一件外衫,忽然嗅到一股清香,便问小余道:
‘门旁兰花又开了。’
小余道:
‘不但兰花开了,梅花也开了,对了,我摘几枝来插花瓶。’
兰姑道:
‘好生生开在树上,不要去摘它,那香气好闻极啦,我要走近去嗅嗅。’
她轻步跨出门坎,走向大门墙边的梅树下,动作之饯俐,完全不像是一个双目失明的人
她弯下腰,微嗅着初开的草兰,心中浮起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从小,她就爱花,尤其是兰花,因为这和她名字凑巧有关。
‘在我眼睛未瞎之前,’她想:‘每年初冬,当小茅屋四周草兰开放的时候,我总爱一个人站在花丛中,嗅着那令人忘俗的淡淡香气,每当我心神俱醉的时候,突然从后面伸出一双强而有力的手,遮住了我双眼,沉声要我猜是谁,那是大哥——我心中最崇拜、最敬爱的大哥,我不用猜也知道的。
她自怜的微笑一下,接着想道:
‘后来,我眼睛瞎了,妈和大哥对我更是百依百顺,我想要什么,大哥从来没有使我失望过,我虽瞧不见他爱我、怜我的目光,可是我心里感觉到他是更加喜欢我了,在这世界上只有妈,只有大哥是真正待我好的,不要说是我双目失明,就是我双手双脚都残废,他们依然不会嫌弃我,依然是爱我的。’
‘我天天数着日子,在夕阳下,凝望着那遥远的小道,虽然我知道大哥至少要半年才会回来,可是我却希望有奇迹发生。太阳下去了,天幕上闪起了几颗流星,妈缝着棉衣,时时抬头看着高朗的苍穹——她心也在惦念着大哥哩!挂念的日子显得很慢,可是在希望——光明的希望鼓励下,我和妈平静的过着。’
‘几场大雨,眼见河水愈来愈高涨,人们开始惶急不安,可是谁都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那天晚上……’她想到此处,脸上闪起了一阵惊悸之色,显然的,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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