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他家那间木屋里了,他眼前所看到的,是石壁,像是山洞里的石壁,他像是坐在山洞里的地上。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他怎么会到了这么个地方?他没有想,也顾不得想,他急忙站起,急忙四望,一望之下,他又一次地猛然怔住。他发现他的确置身在一处山洞里,相当干净的一处山洞里,不小的一处山洞里,而且,山洞里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是个和尚,就盘坐在他身旁不远处,靠洞壁的一座石台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忙定过神,话冲口而出:“你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和尚说了话,话声和蔼,低沉,不快不慢,一双慈详的目光中满是怜悯:“贫僧是个出家人,这里是贫僧的清修处,是贫僧把小施主你带到这里来的。”小月问的,和尚都回答了,小月没有多问,顾不得了,听毕,他转身就要往外冲。和尚又说了话,话声还是那么和蔼,低沉,不快不慢:“小施主那里去?这里离你的家有千里之遥。”小月急收势,猛回身,大眼圆睁望着和尚,还没有说话。和尚又说了话:“小施主的家在‘辽东’的‘千山’下,这里在‘南海’的一座孤岛上。”小月没说话,转身冲了出去,显然他不信和尚的话。冲出去之后,他又一怔,不由自主地又停住了。倒不是他发现真已离家千里,在他无法证实此地是何地之前,这是没办法知道的,而是他发现此地在一座山峰上,背后是山洞,面前是一片平地,不算小的平地,平地有边,再望出去,除了蓝天,别的就什么也没有了。定过神之后,他急忙奔过去到了平地边上,这回不止一怔,而是为之心头震动。一圈平地边往下,是如削的峭壁,高足有百丈,尽是光秃秃的石壁,草木不生,猿猱难攀,飞鸟难渡。百丈下的地上,一片深绿,郁郁苍苍,那是一片一望无垠的茂密林木,别的就什么也没有了,他没有看见房舍,也没有看见人烟,甚至没有听见任何声息,似乎眼力所能及的地方,只有两个人,一个和尚,一个他。此地是不是在“南海”中的一座孤岛上,离他的家有千里之遥,似乎已经无关紧要了,要紧的是他根本下不去,既然下不去,就难以离开这个地方,纵然他的家近在咫尺,也是回不去。
定过了神,他又转身冲进山洞,那和尚仍坐在那座石台上,此刻却已闭上了两眼,神态泰然安祥。小月一直冲到了那座平台前,惊急发话:“你说这里在向‘南海’一座孤岛上,离我家远有千里?”和尚缓缓睁开了两眼,和尚的两眼不但黑白分明,而丘深邃得看不见底,只听他道:“是的,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不会,也不敢欺骗小施主。”小月道:“我根本也下不去!”这是不折不扣的实话。和尚道:“所以贫僧说小施主不能离开此地,不能回家去。”小月道:“你带我来到这里的,你送我回去。”和尚道:“贫僧若是能送小施主回去,又何必带小施主来到此地?”小月道:“你刚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既然能把我带到这里来,为什么不能回去?”小小年纪,出身农家的一个孩子,居然懂得“出家人下打诳语”这户庄稼人恐怕不是一般的庄稼人。和尚道:“小施主误会了,贫僧说不能送小施主回去并不是说贫僧下不去,无法离开此地,贫僧既然能来,当然也就能去。贫僧是说,小施主如今的那个家,回去又如何?”小月脸上立现惊怒悲痛色,但看得出来,他又强忍住了,道:“既然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你就应该知道,我爹他老人家……”他住□不言,他说不下去了。和尚接了话:“贫僧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把小施主带到这里来了!”小月访了话:“我家遭逢这种变故,我怎么能不回家去?”和尚道:“人死入土为安,令尊大人的遗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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