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心头一实,忽见习笑风挥刀。
一刀,两个人头。两个说话的艺妓,都身首异处。
这情况的惨烈,使得没有人敢惊呼,没有人敢说话,甚至连移动也不敢。
习笑风慢慢地收回了刀,刀入鞘,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照我的话去做。”
到了这个时候,谁敢不照着他的话去做?
小珍是个很美丽也很纯洁的少女,在月光下,身段如此匀美白皙,连在场见过世面的女人们都不免为之心动,也为之心痛,她紧并的腿,嫣红的蓓蕾,甚至不敢睁开的眸子,也抿得如此让人疼惜。
然而习笑风却要把活生生这样的一个人儿,抛到江里去“捞月”。
习秋崖无疑也是个好看的男子。他白皙但壮阔的胸肌,秀气但有力的臂膀,可惜,却因被点了穴道无法作任何一丝挣扎的被丢进江里去。
习家庄的壮丁们虽然面对小珍姣好的肉体,却不敢多碰触一下,因为,他们的庄主习笑风说了一声:“快!”
谁晓得庄主在发什么神经?
要是万一弄不好触怒了他,乖乖,敢不成自己也一样给“唰”一声,脑袋分了家。
直至小珍和习秋崖被抛进了江里,习笑风这才很满意地说:“好,谁也不准把他们捞起来,听着,谁救他们,我便杀谁。”
谁也不敢救。
然后习笑风下令回航,途中一面击琴而歌,一面狂饮吟诗,吟到泪流满脸,这才罢去。
艺妓们到这时候才敢呕吐。
江水皎洁,明月清风。
谁晓得如此月明风清下,最雅丽的画舫上、最优美的江水中,有这样一桩龌龊、残酷的惨事?
可是就当小珍被抛落江心的刹那间,在跨虎江畔一艘小舟上的两个人,都一齐震了一震。
那带伤而神色冷凛的年轻人说:“有人落江。”
另一个脸带和风一般笑意的青年人道:“是给人扔下去的。”
于是,他们立刻放棹赶去,那时,画舫已在归航途中。
第二回三管事与二管家
三日后,惴惴不安的习家庄,这日又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这两个人,一个就像一柄剑,而这柄剑无一处不锋利。这年轻人虽带着伤,但比一只豹子还精悍。
另外一个人高大雄壮,但神态温文,风尘而不带倦意,好像是一个刚刚洗了温水浴又亲了自己所疼爱的孩子与妻子,正要做点善事的青年人。
习家庄大门前可以看得见有九个壮丁,当然,看不见或隐伏着的人还不在此数。九个人中,有八个人腰系白带,只有靠近门槛的一个满脸胡茬子的大汉,才腰缠橙色带。
那两个人走前去,自然就被壮丁挡住,盘问:“你们是谁?”
那年轻人回答得很妙。
“我们是人。”
“你们来干什么?”那壮丁装得很凶恶的厉声问。通常很多小无赖都给他这一声吓得倒退回去。
“我们来找你们庄主。”那年轻人答。
那八个庄丁早已没好脾气,不约而同的想:这种瘟神,欠揍来着!但又想到,习家庄素有侠名,不能随便出手打人。
“你认识我们庄主?”
“不认识。”
“谅你也不认识。”
“不过,”那年轻人说,“我们今天就要认识他。”
那八个壮丁一齐动怒,但那腰系橙色带的壮汉却沉咳一声,踱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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