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深度报道记者都没有可能涉及。
秦礼。坐在所有人面前,交叉双手倾听,面无表情的秦礼。这是他们每月一次的午夜例会,所有人搭乘秦礼派出的私人飞机在同一时间到达,开完会后再统一被送走。他们不能拒绝也不能请假,天大的事也要排在次要,一到这里,便如坐针毡。天热没空调,天冷没暖气,肉体上百分百的不舒服还是小可,精神上紧张非常——秦礼喜怒不形于色,却极无常,不知如何一来,便有人万劫不复。那些功成名就者无端端在一夜间因为各种莫须有的细微罪名锒铛入狱、身败名裂,或者干脆横尸街头的新闻背后,常常都有一双无情的金色眼睛冷冷注视。他玩弄着这个世界,却拒绝任何人窥探他的心灵、思虑和谋划,最能惹怒他的则是放任事态超出控制和难以达成目标。这种会开一整夜是有的,开十分钟就一言不发拂袖而去也是常事。现在,会议刚刚开始一分钟。来自纽约的著名地产商人开始说明他旗下一个至关重要的项目投标情况,他准备角逐下一届美国总统的职位,主持着炙手可热的一档真人秀节目,但在秦礼面前,他怯弱、低沉、怀着被恐惧折磨的痛苦。室内除了这道中年男子枯燥低沉的声线外一片沉寂。这时候秦礼听到了从门口传来的那句话。在来不及给出表情之前他已经离座,快到叫人猝不及防,被撇下的人们纷纷松了一口气,上厕所的上厕所,喝咖啡的喝咖啡,可也有资深的朋友皱起眉来,忐忑不已——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可又无论如何不敢擅自走。秦礼在门口与紫衣男子会合,两人自然而然并肩走离会议室,有人从门缝中张望到那个不速之客的背影,挺拔、优雅、强健,如同黄金分割率的例证。秦礼低声问: “三哥,发生什么事了?”来的人是白弃。狐族显贵四门中掌管兵权的白氏唯一传人。在人类所不能到达的神妙世界里他有一个能够震动四方的名字。斗神。狐之斗神。他威名显赫,战功彪炳,但不在战场上的时候,其实性情温和而旷达。现在他的表情相当严肃,不管发生什么,想必都是大事。“修炼场今天整个被毁掉。”第一句话说得很平淡,不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坏消息的样子。他们走到处于走廊另一端的秦礼自用的办公室,挥手,大门悄然合上,他眉毛挑了挑,也不算什么很强烈的反应。“整个?毁掉?”“精确地说是平衡场,三个关卡和修炼场狐山入口,摧毁殆尽,破坏力很大,狐山入口尤其惨重,似乎被刻意对付过,波动之猛烈直接殃及狐王入定的冥洞空间。现在老爷子震怒,命我彻查。”“谁做的?为了什么?”秦礼问的都是关键问题。但关键问题往往也就是没有答案的问题。一张超恶作剧的脸孔跃入秦礼脑海:“南美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在修炼场里面玩?据说还抓了不少人进去陪玩,是不是她搞出什么问题来了,干脆毁尸灭迹?”这简直都能说服他们两个了,非常符合逻辑——狄南美同学可没什么做不出来的。唯一的不合常理是:如果是南美干的,她绝不会瞒着白弃。这俩是青梅竹马,同生共死的伴侣。她是极为调皮,经常欺师灭祖指天骂地,但南美不在白弃面前作伪。所以白弃摇头:“不是。”他在叙说时甚至有点焦虑,这可不是白弃惯有的情绪:“我彼时正在狐山,修炼场一有变动,我已经立刻赶过去,在我们专用的空间入口遇到从内狼狈逃窜出来的南美,带着一大票她之前抓进去陪她玩家家酒的人。”秦礼总算有些动容:“南美?奔窜?”他脑海中展开狄南美竖着小尾巴一路狂奔逃命的场面,其娱乐性简直值得上“狐族新春联欢晚会”,光看视频都能卖出现场直播前排价。“谁追她啊?谁敢追着她屁股后面跑啊?”“没有人追她。”白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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