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的标准配备型号,子弹很小,可是冲进你的身体里之后,会不断爆炸。”他眨眨眼,问霍东野:“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少年似乎要刻意反衬对方的戏剧化语气,极为平淡,置身事外地说:“和我没有关系。”佛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声中这看上去肥胖得简直走不动路的男人如闪电般出手夺下枪支,伸臂,瞄准,射击——“轰隆”。巨响过后,霍东野的裤子,精确来说是裤裆那个部分,被打出一个洞,子弹没有触及身体,穿过织物蹿入背后的墙壁。空气中充满火药与烧焦棉线交织的呛鼻味道,叫人苦恼。佛陀的笑声还在继续,霍东野却沉下脸来。他拍拍自己的裤子,晃晃头:“这个地方我还没有用过,希望你不要拿它开玩笑。”这一下佛陀笑得更大声了,笑得简直眼泪都要流出来。他一面咳嗽着一面赞叹:“霍严这个狗娘养的,原来养了这么好的一个儿子,不错不错,不错。”笑声在最开心、最响亮的时候戛然而止,他猛然一拳击向霍东野的右脸,大吼:“霍严在哪里?”拳势威武,无坚不摧,佛陀对自己的力量有足够自信,在三十年的警察生涯中,他积攒了足够多的骨折先例来支撑他的自信。然后,他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很接近,又很遥远,似马蹄嘚嘚,又像风声飕飕,动荡得那么不自然。
随之而来的能令人发疯的疼痛终于令他反应过来,就在瞬息之间,他的整个手骨,碎掉了。不是断,不是折,不是破,是碎了,像粉末一般,手掌从腕部软垂下来,筋疲力尽,了无生意。佛陀忍住了从喉咙间传出的惨痛呻吟,抬头去看霍东野,那张脸棱角分明,毫发无损,比同等体积的钻石还要硬。他突然发现,霍东野本来淡然无波的幽黑双眼中猛然亮出灼热光芒,隐隐然带着诡异的绿光,如同从地狱中冒出的鬼火,带着说不出的冰冷残酷之意;炯炯然,在他身体的四周,似乎有来自地狱的迷雾渐渐升起,将走廊内的空气搅得昏黄暗淡,有若即若离鬼哭神嚎,大恐怖呼之欲出。耳边陡然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是狐狸脸经不住这无名的震慑,不顾主子未战先残,撒腿跑下了楼梯,夺门而去。无缘无故,室温三十五度下,佛陀竟然打了一个寒战,他茫然望着狐狸脸远去的背影,仿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霍东野低下头,再抬起时已经云淡风轻,一切如常,他身体放松下来,且很客气地说:“你不走吗?”佛陀本能地点头:“走,走,走。”下楼梯的时候还绊了一跤,腿上留下一大块淤青。他狼狈地走出大门,在大太阳底下长出一口气,从楼上到楼下不过十秒钟的功夫,全身衣服忽然尽湿,那真是不堪回首的惊吓,来如浪潮,去似流星,不明所以。他最后回望了霍家一眼,知道这是自己一生中所遭遇最快最离奇的挫败,再不敢多停留片刻,急忙离去。房子里又只剩下霍东野自己。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他回到父亲的卧室。中心King Size的大床配着素净的床上用品,平平整整地铺着,靠门的一边有单床头柜,靠窗有一个铁艺衣架,都空荡荡的一尘不染,此外别无家具。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新晒织物与清洁剂交织的味道。房间里唯一与人类活动有关的迹象,是刚才那两位不速之客的鞋底在地上留下的灰尘。霍严就是这样的风格。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穿一样的衣服,蓝色衬衣,灰色裤子,无论酷暑寒冬,固然毫无时装品味可言,也根本不鸟天气,真是叫温度变化情何以堪。模样没有特别之处,就算丢在一堆灌木丛中也能演绎出植物的本色。问他任何事都会回答,既无谎言也无虚饰,倘若不能说的,就告诉你不能说。不会做任何家务事,连开水都不煮。霍东野没有见过他饥饿的样子,但猜想中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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