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霍东野身后,不自禁地双腿发软。霍东野挽起袖子,把身上的背包紧了紧,回头问他:“进去吗?”他哀号起来:“不要问我的意见,我没有意见啦。”“那么,进去了。”霍东野冲了进去,脑袋微微前倾。不管到什么地方,都想要先看见,就算迎面而来是死神的狰狞脸孔,也好过迷蒙中被未知的力量攫杀。视线有短暂的迷乱,一时间什么都看不清楚,他下意识地一拉叶宅,后者“呼呼呼呼”的,整个人都在喘息。暂时什么都没有,只是像走进了一个空荡而黑暗的房间,要等待视力恢复。霍东野问叶宅:“怎么喘成这样?很害怕吗?”叶宅勉强吞下一口口水,很诧异:“什么?没人捂你的嘴吗?KAO,捂得死死的,我刚刚好像马上就要死掉了。”声音打着颤,任谁都知道他怕得要死。“捂嘴?没有,说起来你与我亦步亦趋,怎么有人捂你的嘴我却不知道?”叶宅抖起来:“除非,除非那不是人咯。”此时一点微妙的烛光在四个角落燃亮,寻光望去,看到无数的萤火虫滚成团浮游于空中,密密麻麻中宛然组成鲜明可见的五官,眼睛闭上,嘴巴张开,时而成形,时而分散。
借着那烛光,他们看到自己处身于一个圆厅的中心,地面泛着冷冷冰泽,有白色雾气缓缓上升。圆厅正对他们的墙面上半开着一扇黑色的门,大小容一人进入,半掩着。但最吸引眼球的,是蹲在两扇门之间的东西。黑色的獒。大如猛虎,骨骼在毫无光泽的皮肤下直愣愣突出来,萤火虫的光芒照耀下,泠泠然带金属质感。趴着,四腿纤细极长,似乎有点僵硬,直端端的毫无关节弯曲。爪子倒是卖相平和,不见锋芒。但这一切都不是视线的焦点,真正的焦点是——它有七个头。从一条与身体比例大不协调的粗壮脖子上所分化出的七个头,有着一模一样的形态,紧紧地互相挨挤着。锐利的绿色眼睛狭长如针,看在人身上也带来针刺一般的疼痛感。七对眼睛轮流注视着霍东野和叶宅,猛然间它呜咽一声,亮出牙。深红色的牙,峥嵘尖锐,上面有血色液体缓缓滴落,带着腐败气息的低沉声音“隆隆”滚出七个咽喉,此起彼伏地问道:“谁?”是人的语言,发音极为古怪,但确凿无误是在发问。叶宅打了个寒噤,向霍东野走近两步,悄悄说:“呃,我们,是在做梦吧?这么单机游戏打怪的场面,如果不是做梦的话,实在说不过去吧。”仿佛是为了回应如此不敬的质疑,七头獒嘶吼起来,带血的舌尖一齐冲出嘴角,在空中“咝咝”弹跳。深红色液体一滴滴掉落地面,“嗞嗞”冒出深度腐蚀的烟。一大串似乎是语言音节的“呼噜呼噜”响彻半空,雷声般炸开,对耳膜的压迫前所未有。霍东野努力保持冷静,但手指尖还是发凉,他以抓住救命稻草的姿态瞪着叶宅:“能看到什么线索吗?像银白色注解之类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是不是人畜无害的?”叶宅说:“你,你,开……开玩……玩笑吧?”直接已经吓结巴了。他把自己抱紧,簌簌发抖,一面拼命睁大眼睛,从昏黄的萤火虫之光中对准七头獒猛看,最后绝望地摇摇头:“啥都看不到,不过,他好像在说什么啊。”叶宅侧耳倾听,太阳穴两侧的青筋突突跳动,集中精力的程度直爆历史最高峰。霍东野担心地看着他难看之极的脸色,觉得就算他立马摔在地上开始说遗言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漫长的一分钟在七头獒充斥血腥味的呼噜声中过去。叶宅梦呓般开口:“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首好诗念完,七头獒立刻就平静下来了。对于双方沟通的顺畅它似乎相当满意,于是脊背软下去,重新趴在地上,唯独头颅仍旧高昂,炯炯有神的绿眼鬼火一般莹莹燃烧,整整十四只。霍东野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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