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且房门紧闭,屋里灯火通明,有女子的身影在灯前走来走去,像是仍在梳妆打扮。
我知道萼楼的大小规矩,到各院没有通传丫头帮忙递话,我是不好直接过去敲门的,便站在廊檐下等着,这鸳鸯馆的庭院不大,只有七八步的长宽,雨水打在屋檐垂下的木莲藤蔓,翠色的叶子发出轻微悦耳的叮咚声。
我为了避雨,把身子往里面靠些,却无意中听到里面碧茏夫人的声音:“这回做玉面丸竟那么费事,耽误这几日,差点就……”声音小了下去,听不清说的什么,然后接着是露哥的声音:“今晚下的这场雨,把各处的灯都吹灭了……各院校书还有丫头们只好待在各自屋里……”穿堂风“咻咻”地时而掠过我的耳朵,声音又听不清了——
“嘿!什么人在那偷听!”突然脑后一个尖利的声音大叫一声,我吓得全身一颤猛回头,是鸳鸯馆的通传丫头阿鱼,她蓬着半边头,一只手捂着额角和散发,一只手凶狠狠地戳着我继续大叫:“夫人,夫人!有人在外面偷听!”
“我,我没有偷听!”我急得连忙分辩:“我只是进来屋檐底下避雨,刚才,刚才又找不见你,我真的没偷听!”
房门这时打开了,露哥匆忙出来,看见我狼狈的模样,似乎微微舒了一口气,便朝屋里回道:“夫人,是厨房新来的小月姑娘。”
阿鱼咬牙切齿道:“我就进屋画几笔眉毛,她趁我不在瞅空不声不响这么溜进来,肯定不知怀着什么心呢!”
露哥却走去一手拍在她肩上:“谁叫你进去画眉毛的?这个时辰来请示夫人事情的人自然会多。”
阿鱼不服气:“今日大暑嘛!热气把脸皮都蒸糊了……”露哥更用力拍她一下:“脸脏了洗!妆糊了就画!还顶嘴!”
阿鱼捂着脸进去了,露哥这才转过来,脸上挂着惯常的笑向我道:“小月姑娘,来找夫人有什么事?”
“就、就是问问下这么大雨……今晚荷花池的消夏宴该办不了了,厨房的罗娘他们叫我来问夫人怎么好?”我总觉得露哥的反应有点古怪,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方才确实是我不对,我不做声就待在房门外,别人没把我当贼就算好的,“露哥姐姐,我真没偷听你和夫人说话,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呵,下这么大雨还难为你跑这一趟,衣服都湿成这样子,待会儿让客人看见就不好了。”她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似的,只自顾拉着我说:“来,换件衣服别着凉了。”
我不好违逆她,只得跟着她来到侧边厢房,那里像是茶水间,但也有衣裳架子、五斗柜,柜台上有妆奁镜子和梳子、篦子一类物件,她让我在一个脸盆里把脸洗一下,湿发用布抹一抹干,然后对着镜子让我涂香粉和胭脂,我只得说我没怎么涂过,不太会,且也没有修眉,再说待会儿回厨房一做事,油烟气就把妆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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