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外形,未必能得飞行的灵魂。你既然带了这件作品来,想必一定知道卷云部的铁大师季遂研究飞翔术多年,他的白银羽衣契合了什么系的魔法吧?”“契合了……契合了……”沙蛤彻底卡住了。他像多年前面对火炉嬷嬷的考试那样,陷入一个前进不能、后退不能的通道里。“不,不需要回答。”釜大师说。“来试试吧。”“嗯嗯。”东莫说。沙蛤低头看了眼自己鼓起的肚皮,他熟悉自己因贪吃而变形的身材,整座火环城最不适合演示羽衣的居民一定就是他。沙蛤咬着牙开始往身上套那件羽衣。羽衣轻得似乎没有重量,沙蛤却觉得肩膀上沉甸甸的,他知道自己背负着阿瞳和师夷的双重梦想。金属凉得有些刺骨,尺寸不很合身,肚子上的绑带尤其紧,沙蛤不知道应该把带子勒在肚脐上边,还是挪到下边,但不管他怎么摆弄,小腹总是要被勒成两半,沉甸甸地坠在下面。好不容易将羽衣弄好,沙蛤张开了双臂,举起羽翼。四周摇曳的灯笼火光变得有些暗淡,全场寂静,拥挤在平台下的河络们紧张地看着他,但沙蛤更紧张。这时候,他才想起,阿瞳并未给他留下使用说明。一滴汗水顺着他的腮帮子流了下来。他屏气凝神,开始拍打双臂,风从羽翼下穿过,冰冷的金属抓住了他的脊梁,将他向上抬升。沙蛤感受到了那股力量,他拼命地舞动胳膊,双脚腾空了——他飞起来两尺多高,但随即又重重地落回了高台。沙蛤又试了一次,这一次他连两脚离地都做不到了。
他试了一次又一次,累得满脸通红,汗流浃背。东莫大师看着他的目光从鼓励到失望,再到安慰、到同情。高台下的哄笑声终于传到了沙蛤的耳朵里,他的胳膊一下子重如铁石,落地时还把自己绊了一跤。沙蛤沮丧地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爬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败。他不敢抬头看其他人的表情,转过身抓住扶梯的把手开始向下爬。一串眼泪突然掉到了他胖乎乎的手背上。沙蛤哭了。阿瞳的失败全都是因为他,因为他是全火环城最无用的人。他原来以为自己对失败已经习以为常了呢,可他还是哭了。他不用抬头,就可以看见楼梯下面,四下里全是嘲笑的脸,好像一片浮满晃眼碎浪的海洋。一个声音突然闯入他的心底,那是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声音,纯粹清澈,如同雪山冰水。那绝非幻听,他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个声音说:“这是你的梦想吗……那你就要尽全力保护你的梦想,梦想需要靠战斗才能赢取。只有失败者才会嘲笑你的梦想,他们嘲笑你的最终目的,不过是想把你变成和他们一样。”沙蛤停住了脚。他的梦想曾经是烧好饭,后来变成交个朋友,他的梦想有的失败了,有的实现了,但终归还是失败了。他不想成为一个失败者,坐在火环城的角落哭泣,或者爬上光溜溜羽蛇头顶,望着深邃的火山口思考。他那么做过,而他永远不想再来一次。人们会把那个声音称为冥冥之中命运的召唤,只有沙蛤知道那是谁的声音。沙蛤站住了脚,转身走了回去,一直走到高台边缘,这里真的很高,可以透过柱廊看见碎裂的火山口。迎着他人惊疑的眼神,他高高展开双翅。“我要飞,我要飞,我要飞啊。”沙蛤拍打着胳膊喊道,这喊叫声好似一波浪潮,同时冲出了他的喉咙和脑海。他跨前一步,纵身从高台上跳了下去。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了一阵惊呼。沙蛤跃出了柱廊,朝着火山口里滑落下去,翅膀在后面拖坠着他,好像一颗果实往下坠落。他脑海中响起了一片嗡嗡声,围绕在身边,如同潮水涨落。沙蛤惊诧地向四周看去,只见无数的甲虫、蜜蜂、蚊虫从地下森林中升起,好像一团乌云,聚集在他身边。“沙蛤,沙蛤。”它们叫道,但只有沙蛤一个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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