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而逝,徐徐放下兕角,微笑道:“科丫头,你隐忍韬晦、装神弄鬼的本事一点儿也不输你娘。这么说,我投在天池与婚宴酒水中的‘五味梦还露’,也都被你掉过包了?”
嫘母又拍了拍手,金族卫士推出五、六个五花大绑的巫祝,个个面如死灰,朝着她磕头如捣蒜,都说被姥姥胁迫,不得已才想要给众宾客下毒,痛哭流涕得忏悔求饶。
嫘母眼角也不抬,拍了拍手,六个金族卫士大步上前,将十几个血淋淋的头颅掷在殿中。
那些人里,有彩云军的长老,也有其他各部义军的领袖。其中两个怒目圆睁,正是七天前被我从赤青戊手中救出的囚徒。
她淡淡地说:“你布置在南海的十三路叛军、包围昆仑的十七股反赋,以及渗入宾客里的一百四十六个逆贼,全部已被拿下,负隅顽抗的,一律斩去了首级。现在暂时寄存的,就只剩下你项上的这颗头颅。”
殿内死寂一片,过了好一会儿,那些人才如梦初醒,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短短片刻间,发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变故,我抱着瑶雩,脑中仍是混乱一片,如在梦中。
姥姥咯咯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啦。你和烈小贼假惺惺地为瑶雩与公孙昌意操办这场婚礼,就是想以此为诱饵,钓我上钩了?”
嫘母淡然道:“北海一战,浮尸遍海,就连‘你’都被砍了脑袋,为何独独瑶雩幸存下来?而且偏偏还阴差阳错,送到了火族的手里?你看准炎帝陛下慈爱仁厚,必定会救她性命,定下了这‘苦肉计’,我们又岂能不顺水推舟,将错就错,送你个‘美人计’?”
昌意一直失魂落魄地站在几丈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瑶雩,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变白了,猛地转头朝嫘母与烈炎望去。
烈炎摇了摇头,说:“昌意对瑶雩一见倾心,为了救她,使尽了各种办法,我主张他们成亲,并不是想设什么圈套,只是想化干戈为玉帛,将上一代的仇恨消弭无形。只可惜……只可惜水圣女你被权欲与仇恨遮住了心智,要逼迫她趁机杀死昌意……”
姥姥仰头大笑:“烈小贼,你倒真会惺惺作态地装好人。当年如此,现在还是如此。你如果真的体恤瑶雩,刚才又为什么下此重手,恨不能一刀将她劈死?你早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朝里钻,却不告诉瑶雩,也不告诉昌意,这就是你所谓的‘化干戈为玉帛’?”
烈炎神色惨然,想说什么话,却没有说出来。
少昊哈哈一笑,道:“这事是寡人和嫘母安排的,与炎帝陛下没什么干系。瑶雩是个好姑娘,所以我们才将你安排好的毒酒,全都换过了。没想到偏偏冒出来一个螣儿公主,瑶雩一定以为她是你安排的人,生怕毒死昌意,所以才抢过来喝了。至于刚才这一掌,她是为了救你,才拼死相挨。你有这样一心为你的外孙女,难道也不感到半点儿心疼,惭愧么?”
姥姥眼中怒火跳跃,咯咯笑道:“科丫头,既然你早已知道了我的所有计划,为何偏偏要拖到这一刻?依我看,你是想借我之手除掉公孙昌意,好让你自己儿子成为拓拔小子唯一的继承人,是不是?”
嫘母脸上闪过一丝几丝难以察觉的悲伤,淡淡道:“到了这境地,你还是要耍这挑拨离间的恶毒心计。我装作中蛊,为昌意主持婚礼,除了将计就计,引你入局之外,只是想见他一眼。可惜,他始终没有来。”
这时狂风更猛烈了,殿内灯火被刮灭了大半。乌云已冲涌到了天池上方,从檐外疾速地飞流而过。
一道接一道的闪电如银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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