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象是占到了便宜,又被明眼人看得清楚,因而羞愧涨红了脸,“师傅不带我去?”辟邪道:“浅滩处都在交战,我和状元爷须在水深处泅渡,马匹便用不着了,你在河这边看守兵器,守护马匹,极要紧。”“是。”小顺子勉强高兴起来。三里湾是努西阿河转折之处,水流最是湍急,匈奴人从未打算在此渡河,因此方圆二十里内没有战事。辟邪在马上观望片刻,道:“陆兄,可曾看见人马走动的烟尘?”“没有。”陆过摇头,道,“我看此处很好。”两人跳下马来,就解身上的佩甲,辟邪道:“小顺子,你牵着马务必记得,水流太急,定会将我们往下游冲去,你看清楚,跟着我们往下游走。白天发烟,晚上举火,你便来接应。”他二人将轻便兵器、干粮和火折发烟之物用油布包好,绑上木漂,陆过找来绳索,将这些要紧事务系于腰上,这样朝小顺子笑笑,两人淌着河岸,慢慢走入水中。片刻只见激水中那包袱漂漂沉沉,一路往下游冲去了。小顺子牵着辟邪和陆过的坐骑,紧随不舍,走走停停大半个时辰,那几个执著的黑点再也看不见的时候,他更是抽紧了心。过了一会儿,对岸终于一声响箭,模模糊糊两个细小人影招了招手,便转身向北而去,就像两滴水珠,在烈日下蒸腾无踪。小顺子茫然四顾,偌大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人只身孤影,除却河水咆哮,听得见的只有自己呼气的声音。他在马上挪动身子,只为了能坐得更久些。已是下午日暮,黑影渐渐从西方投来,忽然眼前发黑,一阵天旋地转,小顺子才想起从今日凌晨起,自己便再没有进食,他摸出干粮喝了几口水,仍只是望着对岸,不敢稍有懈怠。四处黑影浓重,天庭繁星如织,不自觉已至四更天后,小顺子恍惚觉着对岸火光闪动,凛然一惊,半梦半醒之际从鞍桥上滚了下来。揉了揉眼睛,看得更是清楚。他估算白天辟邪过河时走的路程时间,忙牵着马更向东边下游去了四里路程,晃亮了火折高举过头顶。“小顺子?”辟邪在黑暗中轻呼。“师傅,是我。”小顺子大喜,“师傅没事吧?”“还好。”辟邪抖去身上的水,陆过一时也从岸边过来,两人面色都十分凝重。小顺子急着问:“师傅,如何?”“恐怕不好办。”辟邪道,“还是回禀王骄十知道要紧。”待驰回凤尾滩,天色已微明,骤然喊杀冲天,匈奴人开始抢攻。两人驰入营中,见到王骄十,陆过问道:“匈奴开始渡河了?”“不错。”王骄十道,“今日匈奴人看来一付势在必得的样子,恐怕真是总攻。我已命全线压制,向御驾前急请救兵。”辟邪摇了摇头,“大将军,奴婢这里却还有个更不好的消息。”
王骄十不住皱眉,“更不好的消息?难道他们已在三里湾之西渡河了?”“尚未。”辟邪走到军图前,指着努西阿渡口以西七十里处,“大概明日午后,便有匈奴精兵,翻越夕桑雪山,自其下急滩过河。”“怎么会?”王骄十仔细看着辟邪指下的军图,“夕桑雪山此时仍积雪数尺,他们的骑兵怎么过来?”“这才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辟邪道,“今日奴婢与陆将军渡河查探,见有大批骑兵过境,向西行走的痕迹。恕奴婢直言,西方驻守的乃是凉州精骑,对匈奴人来说,比之震北军更为棘手,何以放弃东边凤尾滩,反攻凉州骑兵?”“莫不成有奇兵能夹击凉州兵马?”“正是。”辟邪见王骄十领会极快,很是高兴,“夕桑雪山脚下一段水流虽急却浅,南面更有一块开阔地带,适于整顿兵马。一旦渡了河,便势如破竹,直下努西阿渡口了。”“不会,绝不会。”王骄十摇头,“我也派人察探过两岸山势,唯有这夕桑雪山,细作还未到山顶,便遭雪崩,无一生还。匈奴大军要从此处过,只怕十损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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