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不过还是足够一个河络站起身来了。河络就坐在地洞里,一直竖起耳朵倾听着从头顶上传来的动静。在那里,能听到一阵脚步声踱来踱去,大概是有人在某处不断地走来走去。岑旷知道,一般心事比较重的人都会有这样的行为。踱步的人终于停了下来,开始说话,那是神医上官云帆的声音。他说的是东陆语,虽然从地底听起来有些闷,岑旷还是能听到只言片语:“我该怎么办?”“完了,这下子完了!”“不行,一定还有办法的!”最后,从他的嘴里说出一连串发音清晰的河络语,岑旷能从中听懂“让他”和“消失”这两个词。这句话说完之后,场景再次发生了变化,身边变成一个有点儿眼熟的房间,是岑旷曾经去过的——歪鼻子男人秦望天在客栈里的房间。河络在窗外弄出了一点儿声音,警觉的秦望天推窗跳了出去,躲藏在侧面的河络趁机往窗户里投进一块包裹在字条里的石头。下一个场景则跳到了废弃的磨坊里,身着白袍的河络和秦望天动起手来。岑旷起初有点儿惊奇,这个河络的身材怎么突然变得高大了,但她很快想到了,河络族有一种叫作“将风”的半生物外壳,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包裹在其中以获得保护。所以,那些流浪汉眼里所见的是一个高大的白袍人。秦望天的武功很高,但他面对的是“将风”这种非常坚硬的外壳,他的攻击打到河络身上,并不能造成太重的伤害,而对方的打击可能致命。更何况,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识过河络的刀术,缺乏应对的方法,终于被河络一刀砍在胸口,颓然倒地。
接下来的场景让岑旷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耳朵里只听到磨盘轰隆隆地转动,把人的骨头碾压得吱嘎作响。这一系列场景结束了,而岑旷也由此确认了,杀死秦望天的凶手就是这个河络。接下来,这段记忆像是被卷进了大海的漩涡中,扭曲成一团,渐渐地消失了。岑旷身不由己地掉入另外一段记忆当中。开始的一幕和上一段记忆差不多,还是那条狭窄的地下通道,还是同一个人——上官云帆的说话声音,只是说话的内容发生了改变,然而岑旷还是听不懂,只能听懂其中的一个词:脸。此外,这个句子里出现了一个东陆语的人名:花如烟。这以后,记忆的场景迅速跳到另一处岑旷曾经到过的地方:花如烟在燕归楼里的房间。此时的视角是从窗缝处向内窥视,可知这个河络那时候是攀爬在花如烟的窗外的,三楼的窗外。他的功夫可想而知。从窗缝里可以看见,花如烟此刻并没有陪伴客人,而是单独一个人待着。倪燕归之前解释过,花如烟自称身体不舒服,于是让她休息了一晚上。不过从这段记忆里看过去,花如烟并没有显得身体不适,倒是看起来心情很坏,一直靠在床边默默地流泪,手里把玩着一个像是玉蝴蝶的饰物。这只玉蝴蝶看来隐隐有点儿眼熟,但岑旷想不起之前在哪儿见到过了。河络跳了进去,在花如烟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叫之前,他已经利用手里的机簧发射出一根钢针,准确地命中了花如烟的心脏。接着,他从身上掏出一把薄得像张纸一样奇异的刀,开始细细地剥除花如烟的脸。同样的,岑旷在这幕惨剧面前闭上了眼睛,没有勇气去看。河络把花如烟的脸皮带回了那个地下巢穴。他以一种超乎常人想象的精细处理着这张面皮,把它泡制在装满防腐液体的水晶瓶里。他的嘴角绽开了一丝笑容,在微弱的烛光下欣赏着他的杰作。与花如烟有关的记忆到这里也中断了,岑旷进入一段新的记忆。她发现自己仍旧置身在一处地道里,但这个地道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了。这处地道更窄、更矮,看起来像是新近挖掘出来的。紧接着,头顶第三次响起了上官云帆以河络语说出的祈愿之声,但这次所说的内容是岑旷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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