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岑旷说。“的确很不公平,但真实存在。”叶空山说,“说起来道理也很简单,如果一个人总是做好事,你对他做好事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做再多的好事,在你看来也不过和喝杯茶一样随意。但他如果做出了一件坏事,那就是与往常大不相同的醒目举动,会迅速得到所有人的关注。而人们对上官云帆的回护也出于这两个方面:首先,他们心目中的上官云帆是个大好人,过去是否做过恶并不重要;其次,他们也担心真的找出上官云帆曾经作恶的证据,那么就会毁掉这位神医的形象。这两点表面上看起来相互矛盾,但同时又是共存的。”“人族太复杂了。”岑旷叹息着。“所以那些写小说的人总是这么干嘛,”叶空山补充说,“你去看看这年头的小说就知道了,很少有什么人能从头坏到尾的。一个恶贯满盈的大恶人,只要在故事的结尾突然做了一件好事,读者马上就会被打动,觉得这个家伙很可爱,甚至于对他的喜爱超过了原本对故事主角的喜爱。”
“你要是个小说家,作品一定很畅销。”岑旷由衷地说。打听不到上官云帆的过去,岑旷颇为焦虑,叶空山却并不着急:“我们还是有曲线救国的办法的,我已经发出了急件,等两天就会有回音了。”但岑旷要问他具体的方向是什么,叶空山又神神秘秘地不肯说。她的焦虑并没有因此而减少。有空的时候,她时常来到证物室,对着那只水晶瓶子发呆。花如烟的脸就浸泡在水晶瓶里,容颜宛然,栩栩如生,仿佛轻启朱唇便还能唱出美妙的歌曲。岑旷忍不住想,你要是还能说话就好了,就能告诉我凶手到底是谁了。这天,忙完一天的事务后,岑旷又到病房去探望上官云帆。上官云帆依旧痴痴呆呆,不过已经不再有自我伤害的倾向了,只是仍然没有清醒的神志,也无法对外界做出任何回应。不过他发疯的消息传出去后,青石的民众纷纷送来了各种各样的礼品,他的老仆人也来抗议过好几次了,希望能由自己把主人接回去奉养。但上官云帆牵涉到花如烟的命案,必须留在衙门里。岑旷看着他那张呆滞的脸,忽然把心一横,想要尝试着阅读一下他的思想。虽然这样很危险,但她实在有些按捺不住。这桩古怪的案子就像一根刺,在指缝里的木刺一样,让她一碰就十分难受。她想要解决它。于是她走进了病房,来到对她的进入毫无反应的上官云帆面前,咬咬牙,把手指搭上了上官云帆的额头。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掉入了一个冰火地狱,四围一片刺眼的白光,一阵滚烫的烧灼感和另一阵寒冽的冰冻感交替传到身上,而脑袋里更是疼极了,像是被无数把尖刀插进去用力搅动一样。她大叫一声,拼命退出了上官云帆的思维,然后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她已经脱力,背上的衣衫完全湿透了。好险哪,岑旷觉得自己的心脏开始狂跳不止,刚才真是千钧一发。看起来,疯子的思维果然是不能强行进入的,那是一个完全没有逻辑的混乱世界,根本没有办法阅读。如果不是及时脱身,也许自己的思维就会被吞噬。她坐在地上,一阵阵地后怕,好半天才注意到了上官云帆的举动。——她刚才的读心术虽然未能成功,但好像刺激到了上官云帆的精神。这位发了疯的神医站起来,面向南方,嘴里念念有词,若有所思。岑旷屏住呼吸,从地上爬起来,一点点地走近上官云帆,想要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上官云帆忽然双膝一曲,跪在了地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嘴里的呢喃变成了爆发式的高声喊叫。可他喊的并不是东陆语!从发音方式来看,上官云帆高呼着的竟然是河络语!岑旷在接受培训时,曾学过几句简单的河络语,诸如“站住!不许动!”“我是捕快!”之类的,以便在执法时遇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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