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子之后,动了动嘴唇,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岑旷连忙把他扶着坐起来,轻轻拍打他骨瘦如柴的背部,并为他按摩胸口。过了好一会儿,上官云帆才停住了咳嗽,微微摇了摇头:“你这个年轻人,太厉害了,你所说的那些,不过是你的推断,却大多如同亲历一样,真了不起。可惜的是,还是有一点错了,不过这一点原本也不能怪你,换了谁也想不到。”“哪一点错了?”岑旷忙问。“放到最后再说吧,”上官云帆说,“我可以先讲一些你不知道的事,也就是在越州发生的那些事。”“洗耳恭听。”叶空山说。“外界的说法在这一点上是正确的,那就是秦望天的最后一笔生意遭了暗算,跟随着他的兄弟们全体中了蝎毒。”上官云帆回忆着,“我自己就是用毒的行家,当然知道那种蝎毒是没有办法医治的。那时候我还只有不到三十岁,那么年轻就要死去,心里的悲伤痛苦可想而知。
“我用药物勉强抑制了毒性的发作,但那样也不过能多得到几个月的生存时间而已。我离开了秦望天,一个人恍恍惚惚地在越州山区流浪,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就在那时候,我在一个山间小驿站撞上了那三十名离国的斥候。当时我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是觉得他们相当的强横霸道,一走进驿站,就要把所有人都赶出去。我走得慢了一步,被一个家伙从背后狠狠踹了一脚,差点儿滚下山崖去。“于是我动了真怒。反正我的命已经不长久了,不在乎手里多几十条人命。于是我就偷偷地下了毒,驿站里的其他人都被赶出去了,中毒的只有他们。当他们全都毒发毙命的时候,我站在他们当中,得意地大笑,不料牵动了体内的蝎毒发作,昏死过去。“等我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被河络救了。他们告诉我,我毒死的那三十个人,是抢夺了他们神启的罪人。但他们部落当时没有足够多的战士拦住那些人,如果不是我出手,他们的神启必然会落入离国人的手里。所以无意中,我成为他们的大救星、大英雄。最让我高兴的是,他们有一种特殊的墨晶矿,可以吸附人体内的毒质,我体内的蝎毒已经被吸去十之八九,虽然残余的毒性仍然会陪伴我的余生,但我的寿命至少还能延长二三十年,对于原本只剩几个月性命的我来说,这个消息简直就是喜出望外。”“所以你觉得这是神的恩典,从此信奉了他们的真神?”叶空山问。“不瞒你说,一开始这只是为了讨好他们,以便能从他们那里得到更多的东西,”上官云帆微微一笑,“可是在那个部落住了一段时间,我发现我真的很羡慕那些河络。他们虔诚而单纯,只为了取悦真神而活,个个都是那么快乐。再回想我之前的一生,明明对医道有很深的造诣,却只用它来为非作歹,成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我忽然觉得,我也可以像河络那样活得简单而快乐,而不必成天为了多赚些金铢去伤天害理,夜里都睡不好觉。”“你的选择是对的。”岑旷说。“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还会存着‘报恩’的念头。”上官云帆长叹一声,“没想到我在二十三年后头一次开口向真神祈祷,就酿成了这样的悲剧。”岑旷默然,说不出话来,但心里还在惦记着上官云帆所说的那个“错误”。叶空山已经注意到老人一直握在手里的一样东西,他礼貌地要求上官云帆给他看看,老人点点头,把东西递给了他。“这是你上次摔碎了的那只玉蝴蝶!”岑旷一下子想起来了,“花如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我在河络的记忆里看到过!这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吗?”她话说出口,立刻又觉得有些不妥。虽然她对爱情的理解只限于坊间小说里的那些俗套桥段,但她至少还记得,当上官云帆要花如烟随他一起走的时候,花如烟的态度冷淡而尖刻,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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