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飘渺杏冥,如孤鸿出没,难寻踪迹。无名氏双掌前拒后封,招数平淡无奇,但每一出手,都是恰到好处,封蔽住全身空隙。他的打法与别人最是不同之处,便是静多动少,只一出手,快逾电光石火,生似深知对方鞭势来路,每一招封架都能抢制机先,恰到好处。柳慕飞声调越发苍凉凄婉,接续吟道:“竹叶岂能锁积恨,丁香从此折同心。湘江水涧苍悟远,何处相思续舜琴……”这下半首鞭势更是飘忽曲折,来去无迹。然而无名氏依;日从容自如,招招都抑制机先,封住门户。柳慕飞吟声已歇,鞭势犹自盘空飞舞,似是余情未尽。所有的人包括葛山堂吴逻在内,都看得凝神屏息,甚是紧张。柳慕飞忽又长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他手中丝鞭仍然极尽飘忽音冥之能事,开头时无名氏仍然从容自若,但听到“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两句,蓦地神色一怔,心中隐隐约约想起一点前尘往事的模糊影子。这一来掌招大见疏慢,柳慕飞那根丝鞭刷刷刷直抽人去,每一鞭都贴着他头面胸腹等要害处掠过,当真问不容发,极是惊险。千数百观战的武林人物都看出无名氏已呈败象,局势比之早先蓝岳和颜峰都更为危殆。人人都暗暗替无名氏着急。只因他过不了这一关的话,可就丧失与颜峰蓝岳争雄的资格了。偏向无名氏这一方的人都急得叹气顿足,却又元什可施。神指丁岚待要高声叫喊,罗门居士早有防备,碰他一下,沉声道:“你一出声,他就永远过不了这一关啦!丁岚道:“难道就让他败阵不成?”罗门居士道:“这也是没有法子之事!两人对答之时,柳慕飞手中丝鞭刷刷刷又连攻三招,每一鞭也都贴着无名氏身上要害掠过,险是险到极点,但三招过后,依然只属虚惊。葛山堂忽然洪声喝道:“小柳住手!”他的声音响震四野,观战之人无不感到耳中隐隐作疼。柳慕飞心收神领,停手跃出圈外,无名氏也如突然惊醒,回复正常神色。
葛山堂道:“小柳你已打完一道,为何尚不停鞭?”柳慕飞道:“这位无名兄武功绝世,每一招都封架住我的鞭路,使我余情不尽,无法自抑。当时也忘记一切,才接着打下去。”老赌徒道:“你后来吟的纳兰性德所作拟古决绝辞,似乎比前一首韦庄的悼亡姬诗还要威力倍增,无名氏虽然心游神移,但你再也赢不了他。”柳慕飞点头道:“是啊,我也有此感觉!”观战的千百人本来都以为葛山堂只是主持公道,才喝住二人,现下一听,敢情无名氏虽呈败象,却永远不会输败。他们谁也想不出其中奥妙,不由得啧啧称奇,互相猜测,四方八面便响起阵阵语声。葛山堂转眼望住无名氏,道:“原来你除了传得小凌一身绝技之外,还得到伽因大师的大悲佛手心诀,是以举手投足,行藏定止都妙含宇宙至理。老赌徒说得不错,柳慕飞再打一百年都伤不了你!”无名氏茫然寻思斯语,没有回答。柳慕飞朗声道:“帝疆四绝中遗缺有后起之秀堪足填补,可喜可贺。我那老友居介州曾有誓言,若是元人能踏人帝疆之中,他永不将帝疆四绝之名录入史中,如今此誓已破,在他也是大喜之事广他接着仰天长啸一声,道:“四场考毕,慕飞告退了。”他双臂一振,飘飞到木台边缘,目光到处,正好与美艳夫人相遇。他不觉一怔,微嗟一声,道:“从此天涯海角,容姑娘多多珍重!”美艳夫人听他仍然称她做“容姑娘”,芳心中怅恫不已,幽幽叹息一声,道:“你永不见我了?”柳慕飞道:“看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我们不见也罢!”美艳夫人记起他刚才吟的拟古决绝词,不觉低声凄婉念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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