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摔倒在地,双眼模糊之中只见那匪首仰面而倒,满面惊恐之色,那原本仅存的眼睛里插着一支长箭,箭身贯穿颅内,只留了一段一尺长的箭尾在外!青奴仓皇之间转过头去,只见那片黑压压的骑兵中,一人雄踞马上,手持弯弓,面色刚毅,正是自己夫郎蒙刺史!那一箭正是蒙刺史所发,箭上劲力雄浑,若非如此,也不会令那匪人一箭毙命!青奴死里逃生,乍然见得自己爱郎,原本应欣喜若狂才是,只是这石破天惊的一箭,却让她完全愣在当场,心头纷纷繁繁,一片茫然,连蒙刺史策马而来也似乎全没看到。蒙刺史策马来到青奴身边,轻舒猿臂,欠扭狼腰,伸手将跪坐于地的青奴揽上马背抱于怀中。身后的骑兵见得这般本领,无不呼喊叫好。
青奴神情呆滞,茫然听着自家夫郎朗声呼喝收兵,一路马蹄声声,不绝于耳。虽然夫郎强健的手臂就挽在腰间,青奴心中却是空白一片,眼前无数次闪现那石破天惊的一箭命中匪人眼睛的画面!这等超然的骑射本领自是经历过多年的磨砺,哪里是一个文弱书生可能达到的境地?她嫁的这个雄姿英发的男人,当真是当年在终南山中和她海誓山盟的那个蒙翰么?这般思绪杂乱,就连双腕骨折的痛楚都似乎半点不觉。蒙刺史不知怀中的夫人此刻心中此起彼伏,只道夫人受了惊吓,一时神智混沌,于是促马疾奔,入得城中回到府邸,一面招呼家仆前去延医救治,一面飞身下马,将青奴横抱在臂弯,快步奔回内堂。刚入内堂,便见叔父迎了上来。蒙刺史一心忧虑青奴,只是稍稍和叔父打了个招呼,便将青奴抱回房中。那叔父见青奴一身衣衫不整,面上露出几丝鄙夷的神色。先前伙同管家中饱私囊,虽未被追究,但心中却对青奴颇为愤恨,而今见得这般情形,自有几分幸灾乐祸。蒙刺史将青奴轻轻放在床上,伸手拉过薄被盖上,伸手亲抚青奴面颊,柔声相唤,却见青奴依旧神情呆滞,眼神空洞,不由得异常忧心。不多时,大夫跟着家仆进来房中,一番诊治之后替青奴接好折断的腕骨,上了些活血化瘀的膏药,取来夹板固定,而后开了些凝神静气定惊的药物,嘱咐蒙刺史好生照看。蒙刺史吩咐仆人下去抓药煎煮,见青奴这般情状,忧心如焚,在房中来回踱步。青奴在床上躺了许久,双腕所涂药膏开始发挥效用,断骨伤处隐隐发热,疼痛的感觉比之先前更为强烈,不由得一身大汗淋漓,面颊微微颤动。忽而额头一阵温润,却是蒙刺史用绢帕就着铜盆中的温水,正为她擦拭额头的大汗。抬眼看去,只见蒙刺史双眼尽是怜惜之色,心中不由一动,心想夫君待自己这般情重,为何还要胡思乱想,自寻烦恼?思虑至此,不觉眼中珠泪滚滚而下。从救回青奴到现在,蒙刺史一直忐忑不安,而今见青奴流下泪来,不再那般呆滞无神,松了口气,伸手轻轻抚慰青奴面颊,柔声道:“都是为夫去得晚了,累得夫人平白受得这般苦痛。”青奴轻轻摇头,想要起身,却被蒙刺史细心扶起来,拥入怀中,“幸好六儿拼死跑回萧关报信,不然为夫还不知道夫人身陷险地。倘若夫人有何闪失,叫为夫何以自处?”青奴微微叹了口气,“身陷贼窟之时,本以为九死一生,不想老天见怜,可以回返府中,得夫君如此厚爱,已是天大的福分……六儿可还安好?”蒙刺史低声言道:“六儿的伤虽重,但救治及时,理应无恙。倒是夫人双腕的伤损,少不了要挨些苦楚。”青奴淡淡一笑,“生还已是万幸,这点苦楚也算不了什么。”蒙刺史摇头叹道:“四肢骨损,可大可小,为夫幼时也曾受过骨伤,若非救治及时,只怕也无法像现在一般行走自如,鞍马随意。夫人需得好生休养,切记少动,待骨损早日愈合,也算了了为夫一件心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