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好像就立刻会断的。麻冠老人仍冷冷地看着他,冷冷道:“站起来,出去!”楚留香偏不站起来,偏不出去。可是他的骨头也一样会断的。 手已快伸到了楚留香面前,距离他的骨头已不及一尺。他本来可以闪避,可以走的。这老人无论是人是鬼,都休想追得到他。但也不知为了什么,他偏偏不肯走,就好像生怕被张洁洁看见他临阵脱逃一样。他已准备和这老人拼一拼内力。年轻人的力气当然比死老头子强些,但内力并不是力气。内力要练得愈久,才会愈深厚。这一点楚留香实在完全没有把握,他本来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但这次他却偏偏犯了牛脾气。忽然间,两双手已贴在一起。楚留香立刻觉得自己手里好像握住了一个烙铁似的。然后他坐着的椅子就“吱吱”地响了起来。那老太太忽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喃喃道:“这张椅子看来至少要值二两银子一张,可惜可惜。”她喃喃自语着,从怀里掏出个已变了色的绣花荷包,拿出了两个小银镍子,回头向店小二招了招手,道:“这是赔你们椅子的钱,拿去。”店小二早已看得脸色发青,眼睛发直,正不知道过去接下的好,还是不接的好。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楚留香坐着的椅子,已然裂了开来。他虽然还能勉强悬立坐着,但手上的压力已愈来愈大,实在已没法子支持下去,也没法子站得起来。这老人手上的压力,竟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得多。他身上被压得愈来愈低,忽然间,老人手上的力量竟全没有了,楚留香不由自主一屁股坐下,居然又坐在一张椅子上。这张椅子就好像突然从地下长出来的。他回过头,就看到了张洁洁。张洁洁终于回来了,正微笑着,站在楚留香身后,道:“这位老先生为什么不请坐呀,难道也怕这里的椅子不太结实吗?”麻冠老人的脸色更难看,却居然还是慢慢地坐了下来。张洁洁手扶着楚留香的肩,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也有认识的朋友。”楚留香正勉强在使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好看些,他实在不愿意别人也将他当作个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活鬼。然后他才摇摇头。张洁洁道:“你摇头是什么意思?”楚留香笑了笑,淡淡道:“摇头的意思就是,我以前没有见过他们,以后也不想再见到。”张洁洁脸上也露出很惊讶的表情,道:“你不认得他们?”楚留香道:“不认得。”他本来想说句“他妈的,活见鬼”这一类的话,但总算勉强忍住。张洁洁瞪着眼,道:“那么你们来干什么呢?难道是来找我的?”麻冠老人凝视着她,终于慢慢地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来找你的。”然后他就慢慢地转过身,慢慢地走了出去。那位老太太刚想跟着他走,张洁洁忽然又道:“等一等。”两个人已然全都停下来等。张洁洁道:“是谁在我鱼翅上撒了这么多盐,一定咸死了,快赔给我。”老人没有说话,老太太又从那荷包里拿出两个小银镍子,放在桌上,拖起老头子的手,慢慢地走了出去。
一眨眼间,他们就消失在门外的人丛中,就好像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一样。张洁洁笑了,大声道:“再来一盆红烧鱼翅,要最好的排翅,我已经快饿疯了。” 你无论怎么看,也绝对看不出张洁洁像是个快饿疯了的人。她看起来不但笑得兴高采烈,而且容光焕发,新鲜得恰恰就像是刚剥开的硬壳果。这也许只因为她已换了身衣服。雪白的衣服,光滑而柔软。楚留香盯着她,盯着她这件雪白的衣服,就像是从来也没有见过女孩子穿白衣服一样。张洁洁又笑了,嫣然道:“你没有想到我会去换衣服吧?”楚留香嘴里喃喃地在说话,谁也听不出他在说些什么。张洁洁笑得更甜,柔声道:“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你懂不懂?”楚留香在摸鼻子。张洁洁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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