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他呆立了片刻,终于还是驾船往回去的方向驶去。
还没有靠近那座岛,居达的心里却是越来越不安,为什么岛上如此安静,为什么完全听不到一点打斗的声音?
难道——她浑身颤抖,不敢再想下去。只得尽力的往前游,用自己的眼睛看清所发生的一切。
此时的天空沉浸在暴风雨来临前的奇异光线里,一半是温暖的桔黄海洋,另一半则是暗涌的灰色,使整个岛散发着诡异的气氛,就像空气中的不安降临到那死后的沉寂之上。海滩上到处散布着尸体和残肢,被海浪冲上岸来,潮水中轻轻摇晃。尸体下血红的溪涧正不断蔓延,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岛上的霍兰国人已经死伤大半,为首的海姆达尔也身负重伤,一条长长的伤口横过他的胸前。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带领着剩余的人们顽强抵抗,在最后的壁垒后准备着冲出去最后一战。
“陛下,想不到他们这么顽固,他们的国王和王子都已经战死了,居然还……”金发王的手下低语道。
哈拉尔德望着前方,冷冷一笑,”他们也撑不了多久了。“”陛下,那些岛上的那些居民该如何处置?“”全部——处死。”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女人和孩子……”手下似乎迟疑了一下。
“我说的是全部,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二遍。”他那蓝色眼眸中闪动着冷酷的光芒。
“陛下,那我们该怎么做?“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传我的命令,立刻进——”
“等一下!”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听到这个声音,哈拉尔德身子一震,就像被一支流矢射中了心脏,说不清的刺痛,从心底深处缓缓涌出。
他机械地转过头去,尸体残骸遍布的海滩上,一位浑身湿透的女人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乌黑的长发纠结在一起,晶莹的水珠不停地滑过她苍白的脸颊,黑夜般的眼眸,柔嫩的嘴唇……
这张脸,这个女人,是他再也熟悉不过的……
“居达……”他的嘴唇轻轻翕动,唤出了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名字。
眼角掠过的一丝柔情很快被怒意所代替,他噌的站起了身,冷冷地注视着她,”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现在你先滚到一边去,等我解决完这些人再说。“他皱了皱眉,又加了一句,“不要以为我会轻易原谅你。”
“哈拉尔德,我有话要说。”再一次见到哈拉尔德,就像初见时一样,那明亮的金光使她睁不开眼。大海般深邃的蓝色眼眸,把海的所有云谲和波诡投向了她。居达按捺住百感交集的心情,现在的她,所能想到的——只有霍兰国。
“天哪,是公主,是居达公主!”壁垒后的人群忽然发出了惊叫声。
“奥丁神啊,我的公主,真的是你吗?”海姆达尔也瞪大了眼睛。
“海姆达尔……”,居达眼中的泪水似乎就要夺眶而出,再也说不出话来。
“公主?”哈拉尔德疑惑的挑了挑眉。
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也不是伤感的时候,她要救他们,她不能看着他们死。居达伸手擦了一下眼泪,脸上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镇定,她顺手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宝剑,缓缓指向了哈拉尔德,无视他诧异的神色,一字一句的说道:“哈拉尔德陛下,我居达将以——霍兰国公主的身份,和你——”她用尽全力控制住发颤的声音,“和你——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