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爹从说话中已知此人应是主人李延之,便哈哈一笑,道:“李兄不必怪责令侄,是狂生的话说得不清楚……”
他的话夏然中止。
原来他一面打哈哈,一面观察在场的众人,一眼扫过厅诸人,首先是那年青壮士,其次便是那相貌威严的大汉,最后扫过那秃顶红面老人之时,忽然大大惊奇,不由得意把下面的话咽住了。
须知江老爹数十年修为,所习的乃是上乘内家功夫,定力最强,在任何情形下,虽是生死关头,也不会稍为动心。
如今他竟然会惊奇得连说话也为之中断,可想而知事情是如何出奇,众人不由也为之一怔。
那个秃顶红面的老人厚厚的眼皮措垂着,动也不动,虽然是面向着外面,但似乎并没有着人。
那个暗坐未座的青年壮士,创眉斜飞,英气勃勃,眼光扫过江老爹面上,使得这位威震武林的高人觉得像是电光打闪,心中忖道:“这年青人一定是那位老人的徒弟,我已估出那位老人是谁,至于坐在次座的,不消说乃是武林敬仰的大侠铁牌手熊应宗了,此人一生以侠义自许,重然诺,轻性命,可真是铁铮铮的好汉,冲着这位大侠,我便不能把情形弄得太过火,以致日后再遭人讥议……”
白龙李延之站起来,道:“请恕李某服拙,上尊姓大名?可是枉顾李某?”
江老爹一听此言,内心自思道:“李延之名声虽大,却非桀骜无礼之辈,关于云儿桩事,一则未知是否已被他擒捉囚禁,二则纵使真个被他囚住,但此祸始于南儿他们,还伤了他的侄子,我可不能再对人家怎样……”
当下折扇,呵呵笑道:“白龙李延之威名远播,天下有谁不知,还有那位滇边熊大侠,狂生久已仰慕侠风高明,如今方始识荆,不免有很晚之慨。”
他稍为停顿一下,只见那秃顶红面老人,眼皮微掀,露出一丝精芒电光,便微微一笑,又朗朗道:“今日座上尽是高人,这一位老人家想是武林四绝之一吧?”
此言一出,不但滇边大侠铁牌手能应宗,白龙李延之和那位年青壮士面露诧色,便那位秃顶红面老人,也为之尽掀眼皮,露出一双环眼,阵子里精光四射,慑人心魄。
只见那个老人作个站起来的姿势,才一迈步,便已到了在两丈以外的江老爹面前。
这种神速有如鬼魁的身法,武林中绝无仅有。
江老爹不禁喝声采道:“好身法,挟山超海,也不过在指顾之间而已……”
人影一晃,只见那年青壮士也到了两人身边,以他的身法之快,亦足以令人矫舌下。
江老爹忖想道:“我早就想和齐名的另三绝碰碰面,届时也许还要打一场,但不幸却在这种情形之下碰上,若是别人,我还可以隐藏绝技而不露,但对付他却不成,是以今日绝对不能动手。”
当下笑嘻嘻道:“归老师当代奇人,这位高兄贵姓大名?”
那个秃头红面的老人环眼一翻,呵呵大笑道:“兄台真好眼力,老朽佩服,这个正是小徒上官理……”
那年青壮士听师父这么一说,赶快收穹张剑拔的神情,抱拳微微颔首为礼。
江老爹立刻还了一揖。
原来那秃顶红面的老人,正是武林无不尊崇的四绝之一,名列南江之下的北归。
他可不像南江那般深自蹈晦藏真,故此在武林中仍有很多认识这位震山手归元泰的人在。
江老爹赶紧道:“狂生虽放浪形骸,可不敢放肆,但话说在里头,敢情归老师宥恕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