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得马车,但见那艘快艇已贴着渡船前驶。
井温首先跃过快艇,朱宗潜托住褚玉钏玉臂,轻轻一跃,都到了艇上,三人先后钻入舱内,快艇随即顺流而下。
褚玉钏双足疼不可当,已没有心思理会这种奇异的安排。
三人在舱内一言不发,那快艇顺着河水疾驶。
不久,已驶行了十馀里路,忽然靠泊在一个洞湾内。
朱宗潜眼着褚、井二人藏好在树林中,这才独自去了。
褚玉钏忍不住问道:“我们到那儿去?”
井温摇头道:“鄙人也不知道,但这番周折,却可以使敌人对头耗费许多工夫,那渡船马车快艇都得到重酬,加上鄙人露一手武功的威迫,想来不敢不依言行事。”
褚玉钏问道:“你要他们怎样?”
井温道:“渡船只须直驶黄河对岸,马车则迅即北上。敌人查出马车没有我们,唯有回头再找那艘渡船,把赶车的供词作一对证,这方晓得我们当真乘快艇离开,但他们仍不知我们是顺水东去?抑是逆流而上,是以人手必须分散。等到他们查出那艘快艇,因而得知我们在这儿上岸,无疑已须数日之久,那时节,我们又不知已到了什么地方啦!”
他们边谈边等,过了一阵,数丈处传来车声。他们都警觉沉默,但眨眼间朱宗潜已出现眼前。
却见他已变成农家少年装束,手中还着两套衣服,笑道:“总算事事如意,换上衣服就可以走啦!”
井、褚二人换上衣服,共温更取出准备好的假胡子,登时变成一个乡下老头子。褚玉钏外面加上乡下人衣服,戴上斗笠,有如乡间十四五岁大的大孩子一般。
三人走到路上,但见一辆骡车,乃是乡下人载物的车。
井、褚二人都坐在车上,可以浏览四周景色,倒也悠然自得。
褚玉钏一辈子做大小姐惯了,那有机会乘坐这等骡车。
而且又与朱、井两人同行,他们都是江湖豪客,这等人居然与她共患难同生死,可真是作梦也想不到的。
骡车一路摇晃,终於回到了洛阳,井、褚二人都不晓得朱宗潜葫芦中卖什么药。
但见骤车在街巷中绕来绕去,最后停在一间屋子里。井温四下一瞧,甚是荒僻,却见朱宗潜扶了褚玉钏,上前敲门。
一个老人家出来应门,朱宗潜回头道:“井兄且等一会,顺便把风。”
井温道:“好。”
心中却甚是狐疑,暗想此地不知有何隐,竟要把风?
朱、褚二人一迳走到后进,厅中有一位枯瘦老者,见了朱宗潜,便露喜色。
问道:“你可是诛除了我那两个孽徒!”
朱宗潜先让褚玉钏坐下,躬身道:“晚辈无能,目下尚未办妥此事。”
他接着向褚玉钏道:“这一位是康神农老前辈。”
又转头道:“这位是褚玉钏姑娘,受晚辈连累,以致吃了不少苦头。”
原来他以前说过,定要诛杀了沈千机、计多端两人之后,才再到此地,故而康神农有此一问。
老人定睛望住褚玉钏,顷刻才道:“好漂亮的姑娘,而且福泽深厚,你的眼光真不错,选得她为妻。”
朱宗潜吃一惊,只怕褚玉钏会着恼,那知转眼望去,褚玉钏虽是红霞染颊,却微微绽露笑容。
他心方一宽,只听康神农又道:“褚姑娘,你身上感到痛苦是不是?但不要紧,老夫在此,天下间任何病毒都得回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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