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当下道:“在下何德何能,竟蒙你如此谬许,在下纵然福薄缘悭,不能侍奉妆台,但此生此世,决计忘不了你的倩影。”
薛飞光苦涩地笑一下,这时朴日升已拍活她的穴道,十分温柔地扶她起身,薛飞光道:
“我真不该对你说老实话,早知我在你心中连姬妾的地位也占不到,我该跟你作对到底。”
朴日升忙道:“你万万不可这样说,在下若是有幸匹配佳人,自然是正妻之位,焉能纳为姬妾?在下这话字字皆真,若有一字失实,天地不容。”
薛飞光泛起满面欢容,两颊迷人的酒涡又现了,说道:“真的?那么你要娶我作你的妻子了?”
朴日升顿时大感为难,要知他爱上云秋心在先,而且云秋心也答应嫁给他了,他正要去搭救她,以便成就这段姻缘好事,怎能半途改变娶薛飞光为妻?然而他又不能向薛飞光说出“不”字,这不但伤她的心,于己心也大是不忍。
他一面寻思,一面含笑望着她,使她不致发生误会,但这难题莫说是片刻工夫,即使想个三五天不合眼,也未必就能找得出两全之法。
静寂中突然听到步声轻轻从墙外走过,朴日升趁机用手势示意她稍候,自己则提气跃出,身法之轻快巧妙,薛飞光瞧了也不禁十分佩服。
要知她本来一片深情倾注在裴淳身上,但她刚才被魔影子辛无痕当场迫走,须得回返姑姑身边,她自然想到以姑姑的脾气,定必会极快地把她遣嫁,对象多半不会太好,这自然是姑姑的报复手段。
那年头男女婚嫁皆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说武林人随便得多,但父母之命却是天经地义之事,除非离家出走,断绝一切,关系,否则就须听从。
薛飞光既然眷念姑姑抚育之恩,拿她当作自己母亲,自然这一回不能反抗,定须任姑姑作主。
因此,她想到若是嫁给凡夫俗子,真不如嫁给朴日升为妾。若非她已对裴淳动情的话,实在很难不爱上这个倜傥风流的当代高手。
她晓得以朴日升的财势声名,若然向姑姑求婚,姑姑一想他是裴淳对头,当必允许,甚至连作妾也会应承。而她虽是失去了裴淳,却可以设法使朴日升不再敌害裴淳,以至于中原武林之人,这是她唯一得以为中原武林尽力的道路了。
朴日升转眼回来,悄声道:“奇怪,是三贤六子他们,只有遁天子不在其内,他们都匆匆而去,好像打算离开这个小镇。”
薛飞光一怔,长叹一声,道:“辛大姑真厉害,连三贤六子这等前辈高人也敌不过心中害怕,悄然离开。虽说他们此来是冲着我才卖命,但其实这全是辛大姑的威名所致。”
她又深深叹息一声,道:“可怜李伯伯和师兄他们顿时人孤势单,终将完全败在辛大姑手底无疑了。”
朴日升过了一阵,等她情绪稍为平复,这才问道:“你分明对裴淳很不错,何以……”
他晓得薛飞光剔透玲珑得像个水晶人儿一般,只须这么一说,便可明白己意,现在就等瞧她如何回复才能决定了。
薛飞光毫不犹豫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别的话已不必多说,眼下他如此势孤力弱,好比英雄落魄,文士潦倒,我得回去帮助他。”
她站了起身,却被朴日升拦住,他道:“你不要前去送死,我去帮他。”
这话一出,连他自己也觉得十分奇怪。当下又道:“但你须得嫁与我为妻子。”
薛飞光讶道:“别开玩笑,你可知对手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