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李益讶道:“为什么可怕?”
吴丁香道:“因为我想得太多,也很敢想,同时懂得武功,这些本事岂不教人害怕?”
李益道:“我倒没有想到这方面。”
吴丁香道:“那你在想什么呢?”
李益呐呐道:“我刚才在想的是……是……”
他终是不好意思说出,是以吞吞吐吐,一时又想不出用什么谎话搪塞一下,不觉把脸都胀红了。
吴丁香平静地道:
“假如是会使人难受的话,不说也罢,我也不会怪你。”
这一记栽脏手法,迫得李益不说也不行啦!不然的话,岂不是承认他刚才脑子中的念头,竟是见不得人的。
“唉!在下早先是想,以姑娘你的才慧,又藻丽质天生,若然娶得为妻,真不知是几生修来的福气,可是据说你的婚事似乎不甚如意,是以在下既感不解,亦为姑娘抱屈……”
吴丁香听了,心中大为受用,同时对这个文弱书生,也生出“知己”之感。
她被他勾起了心事,不禁低头叹一口气,意态幽凄,令人十分生怜。
李益忙道:
“姑娘请勿过责,在下并非故意多管姑娘之事,只是……”
吴丁香道:“别说啦!我只怨自己命苦而已。”
李益可就不敢作声了,他小心地驾着车子,走了一程,耳中听得吴丁香低嗟轻叹之声,心绪不觉为之大乱。
他默然忖道:
“自古以来,都说红颜薄命,我直到如今,才真正领略得到这句话,竟是包含着多么深沉的悲哀。这也可以为此证明吴丁香的确是十分美貌,才能令我如此同情于她……”
他念头转处,忽发奇想,自己问自己道:
“嫁给我,而且可以从此获致幸福,我敢不敢娶她呢?”
这个问题顿时使他头昏脑胀起来,原来是他马上就想到父母的想法,戚族的意见,以及自己能不能令她幸福?怎么样的生活,才算是幸福?”
这等情况,并非行军布阵,有固定的敌人可供着力。而且从未涉及情感之事,总是可大可小,身在局中之人,必是陷入“治丝益劳”的窘境中,只有越想越糊涂,没有弄得明白的一天。
因此李益更加闷声不响,静寂的晚间,只有马匹的蹄声和车轮的声音。
又走了一程,前面已隐约看见灯光。
李益才道:“那就是了。”
吴丁香看了一眼,道:
“这段路荒僻得紧,你以后记着别在夜间孤身到这儿来。”
李益讶道:“我怕什么?”
吴丁香淡淡道:
“这等情形,最多宵小剪径之徒。你是千金之子,犯不着冒险。”
李益道:“这话甚是,在下定当铭记。”
不久,马车已到了庄院大门。
李益敲了一阵,里面有人高声询问,及至听得是公子来到,连忙点起灯笼出来,几名壮丁,牵马拉车,把他们拥入庄去。
乡间的农庄,别有风味,尤其是他们赶了一段夜路,到了此地,特别有温暖舒适之感。
庄中管事之人,迅即遵命收拾好两个房间。可是他们都不觉流露出诧异的神情。因为公子带了这么美丽的少妇,夜行而至,即居然不是与她同宿一室,这是一段怎么样的关系,谁也猜不出来。
李益吩咐庄中之人,不得向外提到吴丁香之事,众人心中更感到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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