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丧命,惭不惭愧?”青冥子道:“我不是人,我是混蛋,又脓包,害人不成反害己,我当真是惭愧惭愧得很呀!”他骂开了,一切丑恶的形容同就顺口而出,只求讨得空空儿欢喜给他自己松刑,什么部不理会了。
灵鹫上人待要不听,但他既不好意思撕下衣裳,堵塞耳朵,而且这是关他本门之事,他想不听也不能够,育冥子一句句一声声都似骂到他的心上,当真有如万箭穿心。他既恨青冥子丢他面子,又痛心自己的徒弟一再被杀,心里想沉住气,却哪里沉稳得住?登时章法大乱。
他的“玄阴指”全是靠着本身的真气才能运用的,这么一来,他虽然还有指风射出,但由于真气散乱,威力已是大减,根本就伤不了人。辛芷姑笑道:“我正打得发热,你这指风凉飕飕的,无异给我吹凉,真是妙极了!”恰恰与灵鹫上人相反,辛芷姑可是心里痛快之极,越打越见精神。
空空儿心道,“这老怪也的确算得功力深厚,心浮气躁之余,居然还能与芷姑又周旋了这么些时候。”他为了促使灵鹫上人速败,又向育冥子审问:“你如何冒犯了辛老前辈?快快与我从实招来!”
空空儿其实并不知道青冥子与辛芷姑结怨的经过,但他不管有理无理,一开口审问,就先派定了青冥子的不是,用了个“冒犯”二字,心里想道,“即使是芷姑理亏,这厮被我这么一吓,也总得把自己臭骂一顿。”
青冥子早已被空空儿的毒刑磨折得死去活来,何况辛芷姑就在他的面前,他还焉敢说谎?一张脸涨红得猪肝似的,讷讷说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认不得辛老前辈,我色迷了心窍,在路上相逢,我竟昏了头跟上去、跟上去……调、调戏她!给她阉了!”
空空儿勃然大怒,喝道:“你真是无耻已极,还不快快自打耳光,要我动手么?”青冥六吓得心胆俱裂,生怕空空儿一动手更不知要受多大苦头,听得空空儿一喝,如奉圣旨一般,连忙左右开弓,噼噼啪啪自打耳光,空空儿道:“辛老前辈当场没有将你杀掉,这已经是给了你师父的面子了,你为何还不知悔改?你说说看,你是否假公济私,纠集同门,为你公报私仇?”空空儿没有叫他停止,青冥了仍然一面噼噼啪啪的自打耳光,一面说道:“是,我是禽兽,我是畜生,辛老前辈量大如海,饶了我的性命,我却因她阉了我,心里一直还在记恨,我藉口受史朝义之聘,可以光大本门,便将本门弟子部调下山去,指挥他们围攻辛老前辈!”
在噼噼啪啪的耳光声中,灵鹫上人气得七窍生烟,又是羞愧,又是愤怒,他做梦也想不到。他所宠爱的掌门大弟子竟是如此胡作非为,自己丢脸还不打紧,还累得几十名师弟为他送了性命,从此灵鹫派元气大伤,威风扫地,在武林中还焉能立足?高手搏斗,怎容得动怒分神?灵鹫上人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在这样情形之下,那一记记的耳光就似打到他的心上,他涵养再好,也早已气得几乎死去活来,哪里还能调匀呼吸,暗运玄功?辛芷姑蓦地喝道:“着!”剑光一闪,灵鹫上人右肩已是着了一剑,血流如注,这还是辛芷姑手下留情。否则再戳深三寸,就要穿过了他的琵琶骨了!
灵鹫上人又惊又怒,正防辛芷姑再来追击。忽见辛芷姑仰天大笑,掷剑于地,朗声说道:“灵鹫老怪,我有话在先,可以饶你一次性命,报答你赠药的好意。等你养伤好后,你若是还要再比,我也随时奉陪。好,如今彼此都不必领情,我不杀你,你要走也尽可以走了!”以灵鹫上人的身份,莫说已是受伤无力,即使尚未受伤,输了这一招,也绝不能再与辛芷姑纠缠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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