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干向灵鬼身后抡了出去,这屋子虽然十分宽敞,但是,一棵树抡起来纵横何止十丈,只听“哗啦,扑通”之声不绝于耳,屋里的摆设全都扫得精光。灵鬼耳听风声,弯刀忽然自肋下飞出,反手一刀向后劈了下去,这一刀出刀的部位,实在是巧妙已极,令人不可思议。怎奈打向他身后的已不是一根筷子,而是一棵树。灵鬼纵然内力惊人,但想用这小小一柄弯刀将树砍断,却也是有所不能。只听“夺”的一声,弯刀砍在树上,整柄刀都嵌入了树干里,就在这时,杨子江的短剑已刺下,“哧,哧”之声不绝,刹那之间,灵鬼身上、肩头、背后,已中了十七八剑之多,血花点点溅出。灵鬼面上仍带着微笑,微笑着道:“刺得好,刺得好,只可惜灵鬼是永远不会死的,谁也杀不死灵鬼,无论谁都杀不死……”他嘴里说着话,已将弯刀拔出,忽然反手一刀,向自己心口直刺了下去,三尺多长的一柄弯刀,竟齐柄直没而入。刀尖由前胸刺进,后背穿出。灵鬼面上竟然全没有丝毫痛苦之色,还是微笑着道:“你们要不走,灵鬼立刻就要回来找你们报仇了。”这种鬼话虽然没有人相信,但大家见到他竟忽然自杀,而且死的模样如此诡秘,心里也不禁有些寒飕飕的。朱泪儿这才长长吐出口气,道:“这人不但刀法邪气,人也邪气得紧。”杨子江叹道:“这种邪气的刀法,江湖中能接得住他十招的人,只怕绝不会超过十个。”朱泪儿道:“但你却杀了他,江湖中接得住你十招的人,也绝不会超过十个了?”杨子江微微一笑,道:“好说。”朱泪儿冷笑道:“你剑法虽高,只可惜今日若非俞佩玉,你这条小命只怕也已报销了。”杨子江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大笑道:“正是如此,一点也不错。”他转向俞佩玉笑道:“俞兄呀俞兄,我第一次看到你时,觉得你只不过是个小白脸而已,第二次见到你时,印象虽已好了些,但仍觉得你不足为虑,但到现在为止,我又看过你出过三次手,你每出一次手,我对你的评价就要高两分,你武功究竟有多深,有多浅,现在连我都猜不透了。”俞佩玉道:“这是杨兄过奖,在下若与这灵鬼交手,只怕也接不住他十招。”杨子江道:“你说的也许是实话,你现在武功也许不怎么样,但用不着三年,我敢包你武功绝不会在我之下。”朱泪儿笑道:“你怎地忽然也谦虚起来了。”
杨子江正色道:“这绝不是客气话,我也用不着拍他马屁,一个人武功能有多大成就,天生就注定了的,后天的苦练并没有太大的用处,这正好像是下棋、画画一样,要看人的天分,否则你纵然练死,也只能得其形,却得不到其中的神髓,所以千百年来,王羲之、吴道子,这种人也不过只出了一两个而已。”他忽又笑了笑,道:“但你纵有绝顶的天资,不苦练自然也不行的。”朱泪儿笑道:“你的话怎地忽然多起来了,难道不怕灵鬼回来报仇?”杨子江笑道:“他的人我尚且不怕,何况鬼。”大家虽是说笑,但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全部向灵鬼望了过去,像是生怕这死人会突然跳起来复仇。这一眼瞧过,大家面上的笑容全都凝结。灵鬼的尸身竟已开始腐烂,骨头渐渐化作了血水。俞佩玉想到那日眼见点苍假冒“谢天璧”之人尸身在大雨中腐烂的情形,正和此时一模一样,心里不禁又惊又疑。那“谢天璧”既是“俞放鹤”的同党,这灵鬼便也该是俞放鹤的同党,否则两人的尸身又怎会被同样的毒性腐烂,而这毒药又显然是他们早已藏在齿颊间,早已准备自己一到危急时就咬破的,免得被人发现自己容貌和身体上的秘密。灵鬼既然是俞放鹤的同党,就该和杨子江是同路的人,此刻又怎会要来杀杨子江,难道俞放鹤已知道杨子江对自己不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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