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边,墙上自动开了个洞,让他转进去,然后又合上。里面很黑,很闷,铜驼很久之后,才能习惯其中的黑暗,然后他摸索到一个角落,摸到了放在那儿的火石,点着了一盏油灯。这盏灯是他们从天竺带来的,灯油也是,点着之后,灯焰是绿色的,碧绿的颜色。照在那一间间如同神龛般的空格上,照在那一具具龇牙裂嘴的骷髅上,显得特别狰狞。铜驼慢慢地找过去,找到了最后一格,那儿原是空着的。每一任教主,在接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这殿堂中替自己造一个贮骨之所,也可以说是贮放头骨之所,因为殿堂中只供奉着头骨。殿堂中不准有第二个空格,这表示魔教的教主必须要死了,才能由第二人接替。殿堂中也不准有任何一个缺位,哪怕是只做了一天的教主,也必须要有它的位置。所以在魔教历任的祖师中,有几位是被自己的人篡位而弑杀的,却仍然要把头骨贮放进殿堂中。这是必须遵守的规定,记录在魔教经典的第一篇上,绝不容违反。铜驼终于看见老人了,跌坐在他的那格空位上,全身都发出了碧绿的光芒,却显得那么庄严,那么安详。铜驼跪了下去,带着无比的虔敬,却没有哭泣,更没有流泪。魔教中的人是不准流泪的,他们一生中只准流一次,无论男女都是一样。那一次流泪也不是用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魔教中的死亡不是悲哀而是一种欢乐,极大的欢乐!正因为他们面对着欢乐的死亡,所以魔教的弟子才会个个如此的勇敢,作战时无惧于死亡,因为他们的中心信仰就是无惧于死亡。每一个教徒都是以笑容去拥抱死神。“铜驼,你居然能够赶了来,使我很高兴……”声音很平静,使铜驼几乎高兴得要跳起来:“主公您没有死。”老人在空格中笑了一笑:“我已被人一剑洞穿咽喉,必死无疑,只是忍死须臾,要交代一些事,真高兴你赶来了,还来得及替我送终。”
铜驼急问道:“主公,是谁?那是谁?”老人道:“没有人,除了我自己愿意,你想谁还能一剑洞穿我的咽喉。”“主人是自……”“当然不是自杀,我还不想死,但是在那个情况下,我如果不受那一剑,就无法留到现在了,更无法保全我首级,得到一个庄严的死亡了。”“对方是谁呢?”“铜驼,你应该知道是谁,否则你就不配为本教的长老,枉自跟了我那些年了。”铜驼顿了一顿才道:“是那匹夫,那怎么可能?”老人轻叹了一口气:“我们都认为他不可能的,实在是轻估他了,这是我们犯的一个很大的错误。人生一世中只能犯一个大错,我在三十年前犯了个大错,是没有认清天美,二十年前又犯了个大错,是没有认清金狮他们,我已经连犯两次大错,早就该死了,何况又犯了第三个大错,还能不死吗?”铜驼无声,倒是老人又问道:“你们失败了?”“是的,我们还没有出山,就遭到了五大门派高手的伏击,只逃出了主母跟属下两个人。”“哦,主母呢?”“她到主公告诉她的地方去了。”老人微笑点点头:“很好,她是个很冷静、很能干、很伟大的女人,把她的一生都给了我,帮了我不知多少的忙。我这一生中,虽然认错了三次人,但也幸好认对了三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丁鹏,还有一个就是你,有你们这三个人的补偿,使我这一生总算没有失败得太厉害,可以毫无愧疚地在这殿堂中安歇了。”铜驼没说话,他在极度的感动中,老人是他心目中的神明,而他居然也能在神明的心目中有着如此重要的地位,这已经值得他奉献上这一生一世了。老人又问道:“主母有没有要你跟她一起去?”“有的,可是属下坚持要先回来看一下主公。”“你太痴了,还比不上一个女人。不过也难怪,是很少有人能及得上她的,我也不如她甚远,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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