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灯火辉煌,这间屋子里灯光都是昏黄黯淡的。 屋子里每样东西,都蒙着块黑巾,显得更阴森冷寂。 谢王孙为什么不在大厅中接待宾客?为什么将他带到这里来?燕十三没有问,也不必问。 谢王孙已掀开一块黑布,露出一块匾,和五个金光灿烂的字:“天下第一剑。” 谢王孙道:“这是自古以来,江湖中从来没有人得到过的荣誉,谢家的子孙,一直都对它很珍惜,也很惭愧。” 燕十三道:“惭愧?” 谢王孙道:“因为自从他老人家仙去后,谢家的子孙就没有一个能配得上这五个字。” 燕十三道:“可是现在江湖中已公认有一个人能配得上这五个字了!” 只有一个人。 谢家的三少爷。 谢王孙道:“所以他老人家当年在华山用的那柄剑,现在也传给了他。” 他又强调:“那柄剑已多年没有动用过,至今才传给他。” 燕十三了解。 除了“他”之外,有谁配用那柄剑? 谢王孙道:“你想不想看看这柄剑?” 燕十三道:“想,很想。” 又一块黑布掀起,露出个木架。 木架上有一柄剑。剑鞘是乌黑的,虽然已陈旧,却仍保存得很完整。 杏黄色的剑穗色彩已消褪了,形式古雅的剑锷却还在发着光。
谢王孙静静地站在这柄剑前,就好像面对着自己心里最尊敬的神祇。 燕十三的心情也一样。他的心情甚至比谢王孙更虔诚,因为他知道世上只有这柄剑可以杀了他! 谢王孙忽然道:“这并不是名师铸成的利器,也不是古剑。” 燕十三道:“这柄是天下无双的名剑。” 谢王孙承认:“的确是的。” 燕十三道:“只不过我真正要看的,并不是这柄剑。” 谢王孙道:“我知道!” 燕十三道:“我要看的,是这柄剑的主人,现在的主人。” 谢王孙道:“现在你已经面对着他。” 燕十三面对着的,是置剑的木架。木架后还有件用黑布蒙着的东西,一件长长的方方的东西。 燕十三心里忽然有了种说不出的寒意,从心头一直冷到足底。他已感觉到某种不祥的事。他想问,可是他不敢问。他甚至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他只希望这种感觉是错误的。 可惜他没有错。这块黑布掀起,露出的是口棺材,崭新的棺材上,仿佛有八九个字。 燕十三只看见了三个字:“谢晓峰……” 大厅里灯火虽然依旧同样辉煌,可是无论多辉煌的灯光,都已照不亮燕十三的心。因为他心里的光华已消失了。 剑的光华已消失了—— 唯一能杀他的那柄剑! “晓峰已死了十七天。” 那当然绝不是死在曹冰剑下的,没有人能击败他!绝对没有任何人。 唯一能击败他的,就是命运!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运,也许就因为他的生命太辉煌,所以才短促。 他死得虽突然,却很平静。老人的眼中虽已有了泪光,声音也还是很平静! “我并不十分难受,因为他这一生已活够,他的生命已有了价值,已死而无憾。” 他忽然问燕十三:“你是想默默地过一生,还是宁愿像他那么活三年?” 燕十三没有回答,也不必回答。 ——你是愿意做流星? 还是愿意做蜡烛? ——流星的光芒虽短暂,可是那种无比的辉煌和美丽,又岂是千万根蜡烛所能比得上的? 大厅虽然灯火辉煌,燕十三却宁愿走入黑暗。 远山间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燕十三忽然道:“你刚才告诉我那些事,并不是因为你已将我当作个死人。” 当然不是的。 三少爷已死了,他怎么会死? 燕十三忽又回头,面对着谢王孙,道:“你为什么告诉我那些事?” 谢王孙淡淡道:“因为我知道你是来送死的!” 燕十三道:“你知道?” 谢王孙道:“我看得出你对晓峰的佩服和尊敬,你已自知绝无机会击败他。” 燕十三道:“但送死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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