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泪籁籁流下,悲不自胜。伽因大师道:“世上凡是有生之物,不论是飞潜动植,终不免于一死!姑娘对“死”字这等惧怕,不知是何道理?”凌玉姬怔一下,道:“道理虽是如此,但晚辈却情不自禁,最近数日以来,晚辈心中没有一刻放得落家父存亡之事!”伽因大师点点头道:“你天性纯孝!自是心中悬念,不过关于此事,以后我查明始行奉告。”凌玉姬又是失望,又是窃喜地低叹一声,只听枷因大师道:“令尊的生死大事,非是你力量得以影响,但眼下你却有个至亲至爱之人,生死大权操诸你手中,你想等事后追悔呢?抑是事先加以留神?”她一震,瞠目望着这位神尼。伽因大师又道:“他的详细身世,目下只有贫尼晓得,你可想知道?”凌玉姬忙道:“晚辈自然愿意晓得!唉,我这几日只顾想自己的心事,当真把他冷落了!”伽因大师道:“除了令尊的生死之处,姑娘还有什么心事?”凌玉姬道:“就是关于家母,唉,她迫着我不得戴上面纱,那样每一个人见到我们母女,都说只是一对姐妹,她就十分开心。但她哪里晓得,凡是有人望我一眼,我心中就加一重痛苦,觉得万分对不住家父……”她突然停住口,满面均是痛苦困恼的神情。伽因大师蔼然微笑,道:“贫尼年纪比令尊还大,孩子你心中有话尽管对我说!”凌玉姬似是她的话鼓起勇气,道:“有一次无名氏把她当作了我,恰恰被我看见。她当时不但不向无名氏说明,事后还十分快乐得意……”枷因大师道:“还有呢?”凌玉姬道:“还有那一群侍随着她的高手,个个都心怀大欲之念,有时又把我当作是她!我不知这些人是真的认错人还是假装的,但这使我想到以后她会怎样?嫁给一个人?抑是一直这么下去?”伽因大师同情地叹息一声,道:“像这么一个母亲,无怪你要感到痛苦,甚至觉得羞耻。但你又晓得以母亲为羞耻,有违孝道,是以心下仿惶!”她说的每句话都是凌玉姬心中的隐痛秘辛,而且态度之慈祥,语气的悲悯,使得凌玉姬觉得这个才是她的慈母,可以倾诉一切。当下流着泪道:“这些虽是令我万分痛苦,但仍然可以忍受——”伽因大师怜爱地道:“孩子,你有话就痛痛快快他说出来,别闷在心中!”凌玉姬道:“我的母亲使我想到很多很多可怕的事,所以我不能嫁给无名氏!”这话连伽因大师也深为震动,道:“你不能嫁给他?为什么?”凌玉姬道:“我听吴伯伯说过,我父亲因为认识我母亲,所以其后便不能在帝疆中争雄,因此我想到如果嫁给无名氏,他日后势必在帝疆中丧生!”伽因大师笑一笑,道:“这话就不对了,虽然童身练武比较有利,但到了上乘境界,便不能够一概而论!无名氏以前也有过妻子,你可知道?”凌玉姬颔首道:“晚辈晓得!”脑海中顿时泛起昔日在华山财神之墓前遇到的净缘女尼。
伽因大师道:“你晓得就行啦,无名氏早已不是童身,但还不是照样达到了上乘境界?”凌玉姬茫然摇摇头,伽因大师接着道:“他本来姓俞,单名昭,世居庐州,家资富有,二十岁时,娶名武师卫涛之女为妻,郎才女貌,甚是恩爱伽因大师说到这里,凌玉姬已经暂时抛却无穷烦恼,专心注意地聆听着。伽因大师道:“这位俞少爷天聪过人,不但精通琴棋书画,甚至医卜星相等杂学,无所不窥。因是幼子,极得父母宠溺,没有迫他向仕宦之途进取。他自从娶得卫氏之后,也练武功,成就颇有足观,当真称得上是个文武双全的风流才干!”凌玉姬不觉忆起净缘女尼如花似玉的容颜,心想这真是一对才子佳人,十分匹配。当下更想知道后来发生何事,以致一个失忆成痴,一个剃发出家为尼!那位得道神尼轻叹一声,道:“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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