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让她们走?难道她已不愿再单独面对萧十一郎?——她是不愿,还是不敢?难道她已没有什么话要对萧十一郎诉说?——是没有?还是太多?萧十一郎眼睛里,已露出一抹痛苦之色,却微笑着道:“这螃蟹是刚蒸好的,还没有冷透,正好用来下酒。”难道他们真的想喝酒?——为什么酒与忧愁,总是分不开呢? 酒已入愁肠,却没有泪。谁也不愿意在人前流泪,英雄儿女们的眼泪,本不是流给别人看的。酒在愁肠,泪在心里。脸上只有笑容。风四娘笑得最多,说得也最多,喝了几杯酒后,她说的第一句话还是:“你身上真的有那么一块青色的胎记?”她本就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其实这句话本不该问,无论谁看见冰冰当时的表情,都能看得出那瞎子没有说错。风四娘却偏偏还是要听冰冰自己亲口说出来。
冰冰只有说。——遇见了风四娘这种人,她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她垂着头,说出了两个字:“真的。”风四娘却还要问:“这块胎记真在……在他说的那地方?”冰冰的脸红了,红着脸低下头。这本是女人的秘密,有时甚至连自己的丈夫都不知道。那瞎子怎么会知道的?难道他真的有一双魔眼?风四娘转过头,去看萧十一郎。——你是不是也知道她身上有这么样一块胎记?这句话她当然没有问出来,她毕竟不是那种十三点。冰冰的脸却更红了,忽然道:“这秘密除了我母亲外,只有一个人知道。”风四娘立刻抢着问:“谁?”“我大哥。”“逍遥侯?天公子?哥舒天?”“嗯。”风四娘怔住。冰冰道:“我母亲去世后,知道我这秘密只有他,绝没有第二个人。”她说得很坚决。她绝不是那种粗心大意、随随便便的女人。风四娘相信她的话:“可是,你大哥岂非也死了?”冰冰的脸色更苍白,眼睛里又露出那种恐惧之色,却没有开口。风四娘道:“你大哥死了后,这秘密岂非已没有人知道?”冰冰还是不开口,却不由自主,偷偷地瞟了萧十一郎一眼。萧十一郎的脸色居然也发白,眼睛里居然也带着种说不出的恐惧。——这世上又有什么事能够让萧十一郎觉得恐惧?他和冰冰恐惧的,是不是同样一件事?风四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冰冰,试探着道:“你们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冰冰勉强笑了笑,道:“没有什么。”风四娘笑道:“难道你们认为逍遥侯还没有死?”冰冰闭上嘴,连笑都已笑不出。萧十一郎也闭着嘴。两个人居然像是默认了。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风四娘心里忽然也升起股寒意。她认得逍遥侯。那个人的确有种奇异的魔力,他自己也常常说,天下绝没有他做不到的事。若说这世上真的有个人能死而复活,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他。何况,萧十一郎只不过看见他落入绝谷,并没有看见他的尸体。风四娘又喝了杯酒,才勉强笑道:“不管怎么样,那瞎子总不会是他。”萧十一郎忽然道:“为什么?”风四娘道:“因为逍遥侯是个侏儒,那瞎子的身材却跟普通人一样。”萧十一郎道:“你有没有想到过,也许他并不是天生的侏儒。”风四娘从来也没有想到过,她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样想?”萧十一郎道:“因为我现在才知道,一个侏儒,绝不会练成他那样的武功。”风四娘道:“但他却明明是个侏儒。”萧十一郎沉吟着,忽又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道家的元婴?”风四娘听说过。修道的人,都有元神,元神若是练成了形,就可以脱离躯壳。元神总是比真人小些,所以又叫作元婴。——那其中的奥秘,当然不是这么样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解释的。“但那也只不过是神话而已。”“那的确只不过是神话。”萧十一郎道:“但神话并不是完全没有根据的。”“什么根据?”“传说中有种武功,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