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脸说,“绝对不能走。”“为什么?”“因为你吵醒了我,我已经睡不着了。”方成说,“不管怎么样,你都要陪我喝两杯才能走。”杨铮叹了口气。“这两天我天天吃咸菜硬饼,吃得嘴里已经快淡出个鸟来了,我实在想吃你一顿。”他叹着气说,“只可惜有个人绝不肯答应的。”“谁不肯答应?”“就是躲在大树后面的那个人。”“你怕他?”“有一点。”杨铮说,“也许还不止一点。”“你为什么要怕他?”方成不服气,“他是你的什么人?”
“她也不是我的什么人。”杨铮说,“只不过是我的内人而已。”他还特别解释:“内人的意思就是老婆。”方成站在那里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也抱了抱拳,说:“谢谢你,对不起,再见。”“你这是什么意思?”杨铮也忍不住问。“谢谢你是因为你肯把这种丢人的事告诉我,对不起是因为我宁可睡不着也不要一个怕老婆的人陪我喝酒。”方成忍住笑,故意板着脸说,“再见的意思就是你请走吧!”杨铮大笑。这么多天来,只有这一次他是真心笑出来的!02 夜深,听月小筑的人却未静,因为一坛女儿红已经差不多被他们喝了下去。计划已完成,一百八十万两银子已经在侯府的库房里,杨铮也将死在蓝大先生的剑下。大家都很愉快。只有狄青麟例外,这个世界上好像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觉得愉快和刺激的事了。在一坛酒还没有喝完之前,他又问王振飞:“你相信蓝大先生一定能找到杨铮?”“一定。”“杨铮的行踪你怎么知道?”“因为我已经到县衙里的签押房去看过他履历档案。”王振飞说,“是赵头儿带我去的。”——赵正无疑也是这条链子其中的一环,所以他故意将倪八的行踪告诉杨铮,自己却迟迟不来,绝不想和杨铮争功。“杨铮是大林村的人,从小就和他的寡母住在村后那片大树林外面,如玉也是那个村子里的人。”王振飞说,“这次他是请如玉一起走的,他要调查这件案子,总不能带着个姑娘在身边,一定会先把如玉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王振飞又道:“他的兄弟都已经被关在牢里,他根本没有别的可靠朋友,根本没有地方可去,所以我算准他一定会先把如玉送回他的老家,他们走的也正是回大林村的那条路。”他算得确实很准。他能够坐上青龙会四月堂主的交椅,并非侥幸,要当“中原镖局”的总镖头,也不是件容易事。“我敢保证,明天这个时候,杨铮一定会回到大林村,一定已经死在蓝山古剑下了。”03 第二天的黄昏,杨铮果然带着如玉回到了他们的故乡。青梅子、黄竹马,赤着脚在小溪里捉鱼虾,缩着脖子在雪地里堆雪人,手拉着手奔跑过遍地落叶的秋林。多么愉快的童年!多少甜蜜的回忆!就像是做梦一样,他们又手拉着手回到这里,故乡的人是否无恙?他们并没有回到村里去,却绕过村庄,深入村后的密林。春雨初歇,树林里阴暗而潮湿,白天看不见太阳,晚上也看不见星辰,就算是村里的人也不敢入林太深,因为只要一迷路就难走得出去。杨铮不怕迷路。他从小就喜欢在树林里乱跑,到了八九岁时,更是每天都要到这片树林里来逗留一两个时辰,有时连晚上都会偷偷地溜去。谁也不知道他在树林里干什么,他也从来不让任何人跟他在一起,就连吕素文都不例外。这是他第一次带她来。他带着她在密林里左拐右拐,走了半个多时辰,走到一条隐藏在密林最深处的泉水旁,就看到了一栋破旧而简陋的小木屋。吕素文虽然也是在村子里生长的,却从来没有到这地方来过。木屋的小门上一把生了锈的大锁,木屋里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一个粗碗,一盏瓦灯和一个红泥的火炉,每样东西都积满了灰尘,屋角蛛网密结,门前青苔厚绿,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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