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色,纷纷擎出兵器,朝他们逼近。胭脂轻笑一声,身形微旋一圈,锵锵数声,离他们最近的兵刃瞬间断成半截。众人一惊,不觉散开。 燕华高喝道:“臭小子,你敢动大将军,我让你万箭穿心,走不出这营房半步!”江留醉微笑:“甚好,有你家大将军陪葬,阁下只管动手。”燕远亦道:“小贼,你的狗命是我的,不准动大将军!” 燕枫叹气,这两人如此慌张,反中了对手的计,丢尽燕家军的面子。他咳嗽一声,被扣的喉间很痒,他自觉很可笑,转瞬到了这般局面。再看郦伊杰,虽然群将环绕,神情却自若闲适,身边所带三人亦有大将之风。如是两军交战,他怀疑能否对付得了郦家军。 燕枫按下心事,燕陆离手握郦家军兵符,郦伊杰身陷云翼大营,表面看起来,他们胜券在握。 “康和王,你的人在我的地盘胁持我,只怕是自寻死路。”他淡淡地叹息,似乎在为江留醉惋惜,“在我营中,冒犯主帅的人,军杖一百。” 这就是往死里打了。江留醉扑哧一笑,道:“大将军,如今要死的人不是我,不必为将来的事发愁。你答应康和王不起兵,我就放开你,至于我的军杖,到时你想打就打,在下绝不皱眉。”他心中暗道,到时你留不留得住我还不一定,先谈要紧事为上。 双方僵持,胭脂忽然轻笑道:“你们此刻想杀他,却不知他的真实身份,足可惊天动地。” 燕家诸将彼此对望冷笑,胭脂续道:“须知谋反是死罪,燕家军虽能以一敌十,但又能打得了多久?得民心方能得天下。你家王爷前有失银之事,如今又是谋反,百姓未必肯归顺。”她纤手一指江留醉,“但是,若能依附于他,却是名正言顺,你们将来的富贵,不可估量。”
燕华道:“他到底是谁?值得你这样夸口?”不觉好奇。 江留醉瞪了胭脂一眼,见她横生波折,实在有些恼怒,低声道:“够了,不要再说。” “你怕什么,若有他们相助你起事……”胭脂笑了一笑。 江留醉怫然不悦道:“谁说我想造反?”胭脂美目顾盼,笑道:“你不必造反,自有人代劳,你只须平乱即可。”江留醉心中怦怦乱动,心想,她说的是谁?仿佛一切真相就在眼前,只等他拨开云雾。 胭脂回转头,含笑对燕华道:“普天之下,若有人身份与今上相同,便只有你面前这一位。” 众将多少听说过一些流传京城的皇子谣言,当下惊奇不已。江留醉不安地低头,想起郦伊杰就在身边,赧颜看去。老人忧心忡忡地盯了他看。江留醉感激地望着郦伊杰,满腹的话想说,不知如何开口。 他一直没对老人说出自己的身份,这几日他有过机会,却始终没敢说出口。他不是怕这身份骇人听闻,只是,他内心至今无法接受,那宫闱的幽暗与繁华,像是根本与他无关。只有在想起灵山上寸草不生的绝岭孤坟,令他感到凄凉的同时,有一丝温暖的寄托。 燕华嚷道:“你是说,他是先帝之子?”众将惊惧称奇,燕远喝道:“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他是先帝之子?”燕枫兀自面露沉思,疑虑地看着郦伊杰。 如果江留醉身份特殊,燕家军手中可利用的棋子就不止郦伊杰一枚。燕枫心念电转,趁江留醉恍惚之际,猛地一拉他手腕,又推出一掌。江留醉微微一颤,立即补上一招,但燕华一见主帅脱困,立即冲过来以身相挡,江留醉手刀击在他身上。 燕华一个趔趄,燕枫就此闪到诸将身后,被众人团团护住。江留醉只得放弃,在郦伊杰身侧站定,诸将因他对主帅不利,一齐拔刀相向,又顾忌他的皇子身份,不知燕枫会如何处置,生生隐忍杀气。 燕枫整了整衣冠,江留醉真是皇子,也不算折辱了自己。留下此人,对燕王爷来说,会多一个有用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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