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光站起笑道:“也好,我带你去见见犬子任远,让你们亲近亲近,他将是海鳅船的总指挥。”傍晚时分,海鳅船轻灵地驶出海口。这是一艘长有六丈余的高樯大船,有轻而坚牢的矮舱,尖头匾尾,船首两只巨眼火眼黑睛白眶,双尾分翘,真像一尾大鳅鱼。人坐在樯后,桨从桨孔伸出舷外,弓箭伤不到桨手。后橹脐在中,与一般传统的位于侧方不同,使用时可升起舵以免阻水。两侧前后共有四座橹架,不用橹时,橹架可以收缩。前桅杆是活动的,不需要时,可以卸下。两帆皆已升满,风帆吃饱了风,船像一只巨大的天鹅,破浪飞驶速度惊人,轻灵地冲向茫茫大海。舱内,赵羽飞赤着上身,与同伴们一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谈笑风生豪气飞扬,将镇江历险杭州风云说给大家听。总指挥任远,是东海钓鳌客任重光的次子,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材修伟豹头环眼,标准的海上剽悍健儿,有年轻人的爽朗,也有中年人的世故,和久经风浪的沉实坚凝,该沉默时沉默,该欢笑时豪放地欢笑。其他全船三十二位年轻人,几乎全是任家的子弟,全是一等一的水上英豪,水性极高的子弟,平时靠海为生,完全摆脱了江湖生涯,靠自己的本领向海争口食,海里的鱼虾就是无尽的宝藏。但为了这批保障海疆安全的工银,及任重光与赵家的交情,他们暂时放下了谋生的渔具,握起杀人的利器,赴汤蹈火义不容辞。任远的两位侄儿,任乾任坤,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年轻人少不了有自己的野心和憧憬,同样犯了性格不稳定,反抗现实和向往外面花花世界的不成熟感情,交上了赵羽飞这种闯荡江湖,游侠天下的英雄好汉,那份羡慕和兴奋自不用说,与赵羽飞极为投缘。东南季候风掀起阵阵浪涛,拍击着船舷响声震耳,浪花溅上甲板,水气直往舱内飘,咸咸的海风带着海洋气息,令赵羽飞这位生长在内陆的人,大感兴奋。他居然不晕船,而且精神抖擞。船逆风而驶,以之字形航线航行,先向东驶出十余里,风帆略转,掌舵的小伙子舵柄徐推,船首灵活地转向南,大回转灵活万分。
舱中的人酒酣耳熟,突听到舵手发出响亮的叫声:“西南偏南,蓝色灯光有异。”所有的人,皆涌出舱面。夜色朦胧,满海灰白色的浪花,远远地,一团蓝光似在天际飘浮。赵羽飞一惊,脱口叫:“辟邪灯,水仙舫的辟邪灯。”任远一怔,道:“这是第一次海上出现蓝灯,难道是水仙舫出现了?”赵羽飞道:“的确是辟邪灯,水仙舫的信号,太远了,好像远在十里外。”任远笑道:“蓝光属于冷光,在海上常识近为远,这艘船约在五里左右。”赵羽飞道:“如果是水仙舫,请诸位入舱暂避,在下于后舱面准备,外面除了掌舵的兄长以外,其他的人万勿外出。”任远道:“你应付得了?”赵羽飞道:“水仙舫养了两种异物,一是异种黑鳗,用来对付登舟的人。一是异种东西夜鹰,用来夜间攻击舟外的人畜。这种夜间视物如同白昼,飞行无声,铁喙钢瓜的猛禽十分可怕,在下已有对付的良策,如不将这些扁毛畜生除去,后果将极为严重。”任远向后哨叫道:“转航,左舷接近。”船行似箭,向蓝光飞驶。所有的人,皆退入舱中闭上舱门。赵羽飞出现在舵房,与掌舵的人并肩坐下,他手中有一只五尺长,径大约三尺蝶网形的网兜,九合蚊筋编的网坚韧无比,普通的刀剑也不易砍破。掌舵的小伙子叫任龙,叫道:“咦,正南,又是一盏蓝灯。”果然不错,南面另一盏蓝灯明灭不定,距离比西南偏南那盏要远些,因此呈现明灭不定的闪烁光芒。赵羽飞困惑不已,自语道:“难道她们又造了一艘水仙舫?”他转向任龙问:“龙兄弟,海舶有用蓝色桅灯的?”任龙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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