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把刚才找出的衣服,拿到床边,仰天长长的呼一口气,忖道:“他可曾想到我也受到很大的刺激呢?难道因为我强一些,便应该忍受种种痛苦?我果然比别人强些么?”她又叹口气,施展推拿手法,把阿莺睡穴解了,然后轻轻拍醒她,道:“阿莺,我替你穿上衣服。”阿茸以疑惧的目光望着她,一言不发,任得她替自己穿好衣服,不过她从对方的动作表情上,察觉出友善之意。孙红线柔声道:“你有个朋友来看你。”阿莺没有做声,甚至连表情眼色中,也没有丝毫询问之意。孙红线大为怜悯,忖道:“她受赤身教的折磨,必甚惨酷。这等折磨,决不是肉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才使她完完全全的成为一只惊弓小乌。”她善测人心,深知在未取得对方信任以前,说什么话皆是徒然。同时,也不宜邃然将谷沧海来见她的消息透露,因为她脆弱的濒临崩溃边缘的神经,恐怕经不起如此突如其来震动心弦的消息。于是又柔声道:“我们先别说什么人要来探你,你总不会反对穿上衣服吧?”关阿莺仍然毫无表情地瞧着她,使人不禁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听到人家的说话?孙红线又道:“你的遭遇,连我都十分同情怜悯,你可猜得出我是什么人么?”阿莺缓缓闭上眼睛,面上流露出厌倦一切的神色。她似乎已对这人世间的一切,都不复感到兴趣。也就等如表示她对自己的生命,亦不留恋。假使她有自杀之力,她毫无疑问的会这样做的。孙红线柔和的含有善意的声音,似乎反而激起了她厌世之感,事实上很多人当真是在友谊下变得消极的。孙红线开始动手替她穿衣,一会工夫,已穿着整齐。之后,她轻轻道:“阿茸你连一点点的斗志也没有了,这真是极不幸的事,以我的看法,这比死去还可怕。”
阿莺美丽的小嘴似乎动了一下,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可是显然又受到刺激,生出了少许反应。孙红线道:“根据我的经验,一个人唯有在身心尽皆崩溃之下,才会连好奇心也完全消失的,你正是如此。”她倒了一杯水,放了一粒丹药在水中,道:“假如你连死都不怕,就喝了这杯水吧,它将减少你的痛苦。”事实上阿莺除非咬牙闭嘴,因为杯子已送到她唇边,人也被扶起,靠坐在孙红线的怀中。她的嘴唇碰到那含有芬芳气味的凉水,顿时生出渴饮的欲望,同时孙红线的话,也打动了她的心。于是,她樱唇微启,喝下了那杯凉水。眨眼之间,全身精力弥漫,肉体上已无丝毫疲绪。孙红线见她眼中射出神采,当下说道:“你可知道,当一个人疲乏得要死,或者是困倦无比之时,斗志即行完全消失,甚至情愿就此死去,免得忍受这等痛苦,你刚才就是在这等状态之中,所以我给你服下丹药。”阿莺凝视着她,这刻,她们根本就是假靠在一起,是以面庞很接近。阿莺能把对方的月貌花容,以至光滑细白的皮肤,都看得非常清楚。她但觉对方唯一与别的美丽女子不同之处,就是她的眉宇间,透出一股慑人英气,显然,她是时时握有大权之人。她直到这时,才开口道:“你是谁?为何对我说了这许多话?”孙红线道:“我姓孙,名红线,原是魔教之人。但现在呢,身份与你差不多,都是属于一个男人的情俘。”阿莺并不惊讶,道:“可是谷沧海?”孙红线点点头,道:“你不觉得奇怪么?”阿莺道:“为什么我要奇怪?他足以征服天下的女人。”孙红线笑道:“可别这样说,免得别的男人们听了,人人妒恨他,使他凭空增加无数的莫名其妙的敌人。”阿莺道:“你为他设想如此周到,可知你真的是他的朋友了。”孙红线道:“你倒是很能观察入微呢,好啦,现在让他进来与你见面,但你可别太激动才好,目下此地还不能算是太完全呢!”她招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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