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上一个用骼褛头做的酒器,盛着满满的酒,酒色青绿,泛有几点血花,这是西藏在举行宗教仪式时,迎接宾客的见面之礼,酒是用青棵酿成的“呛呛”酒,带有点苦涩的味道,桂华生一口气喝了,只听得那长老说道:“尊贵的客人,不是我们慢客,这里有两个在魔鬼城中被勾了魂魄的人,只怕他们的邪气会冲犯了你,还是请你快快离开了吧。”
桂华生诧异之极,问道:“什么魔鬼城?”陡然间狂飙骤起,那长老颤声叫道:“你瞧,那不就是魔鬼城?”桂华生随着他仰头一望,但见天边的云霞中,隐隐现出城廓的影子,街道房屋佛塔城墙,依稀可辨,霎那之间,云彩变幻,这些幻像又归于无有。那些藏民,连长老在内,都在低头膜拜。
桂华生不禁哑然失笑,这乃是“海市唇楼”的幻景,在海边和在沙漠之上都不难遇见。
桂华生虽然不能像近代的科学家一样解释它的成因(按:这是一种因光线折射而生的现象。)但他在横过新疆的大戈壁之时,也曾见过几次,一点不以为异。
那长老眼光一瞥,见桂华生翘首长天,兀立不拜,骇然叫道:“魔城现影,你不求饶,节都巴也庇护不了!”桂华生正想劝他不要庸人自扰,忽然狂风又起,风中杂有诸种怪声,有如战鼓雷鸣,有如猿啼虎啸,有如想妇哀泣,有如战士高歌,诸声杂作,汤人心魄。骤然间,一股狂风,夹着砂石台来,把那尊三头押像的“节都巴”顾到地上,碰得稀烂!
藏民们发一声喊,顾不得黄沙扑面,登时在狂风中四散奔逃。要知道“节都巴”乃是他们的护法大神,神像吹塌,这乃是护法押给魔王打败的凶兆,教他们焉得不惧!
狂飙怒卷,地暗天昏,桂华生也几乎约吹得站立不稳,心中想道:“这风势果然猛烈,那风中的怪声更是惊人,风从藏民所说的魔鬼城那里台来,怪不得他们以为是魔鬼所发的旋风了。”
幸而狂风来得快去得也快,片刻之后,风停沙静,又具气明天清,但见法器仪仗,撒了满地,地上躺着两个被黄沙淹没了面孔的人,看他们的装束,似是汉人,当然也就是藏民们要为他们“招魂”的那两个“异乡人”了。
桂华生解下随身掳带的水囊,拂拭掉他们面上的尘沙,用清水给他们洗得乾乾净净,那两个汉人露出庐山真相,却今桂华生骇着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大约四十来岁的轧须大汉,另一个却是十三四岁,眉清目秀,面如冠王的童子!桂华生失惊叫道:“这不是唐赛花的养子唐灵吗!”
唐赛花是四川暗器名家唐三先生的女儿,她的丈夫王放在河南巡抚做总捕头,被天山女侠冯琳所杀,唐赛花没有儿子,就收养了这个唐灵。当真是爱逾亲生,珍同拱璧,但却有一桩奇怪之处,桂华生和四川唐家乃是世代交情,却从来不曹听到过唐三先生或唐赛花提过这孩子的来历,不过这孩于倒买聪明伶俐,惹人喜爱,桂华生在唐家作客之时,也曾教过他几手武功。
再仔细一看,这轧须大汉也似曾相识,鸯然想起,这人乃是已故的征西大将军年羹尧的心腹武士葛腾龙。葛腾龙的武功在年羹尧帐下倒算不得是上上之选,但却颇饶智计,熟读兵书,是以年羹尧对他优礼有加,却反而在一般武士之上。后来年羹尧因为功高震主,被雍正贬到杭州去守城门,终于还是免不了被朝廷处死。在年羹尧被贬之时,亲友部属风流云散,大家以为这葛腾龙或者会追随他们的,但葛腾龙也随着他的被贬而消声匿迹,当时也颇普引起江湖上的谈论,但大家想到“树倒猴子散”这句老话,也就不以为异了。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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