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抱着的并不是个大美人,而是个烫手的热山芋。卜阿鹃一双手将他搂得更紧,闭着眼睛,在他耳朵轻轻地喘着气。她在等。看来楚留香若想将这热山芋脱手,还真不容易。只不过这热山芋的确很香,香得迷人。香得就算你刚吃过一顿山珍海味,肚子还胀得要命,也忍不住想咬一口的。楚留香发觉自己的心也在跳,跳得很厉害。卜阿鹃媚眼如丝,柔声道:“你还等什么?难道你只会动嘴?”楚留香干咳了两声,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卜阿鹃媚笑道:“但你并不是个君子。”楚留香叹了口气,道:“我的确不是。”他的确已准备放弃做君子的权利了,谁知就在这时,路旁的暗林中,突然响起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个穿着黄衣裳的女孩子,倚在树上,吃吃地笑个不停。她笑得不但好听,而且好看。她一双小小的眼睛笑的时候是眯着的,就好像一双弯弯的新月。楚留香几乎忍不住叫了起来:“张洁洁。”这女孩子实在太神秘,楚留香永远也猜不到她什么时候会在自己面前出现,也猜不到她什么时候会不见。卜阿鹃已叫了出来:“你是谁?”张洁洁笑道:“我也不是谁,只不过是个刚巧路过这里的人。”卜阿鹃瞪着眼道:“你想干什么?”张洁洁道:“我什么都不想干,他非礼你也好,你被他非礼也好,都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卜阿鹃道:“那么你就快走。”张洁洁道:“我也不想走。”她吃吃地笑着,又道:“你们做你们的,我难道在这里看看都不行?”卜阿鹃道:“你凭什么要看?”张洁洁道:“我高兴。”天大的道理也说不过“高兴”两个字。卜阿鹃已经够不讲理的了,想不到偏偏遇见个更不讲理的。楚留香几乎忍不住要笑了出来。卜阿鹃的手已松开,突然从他怀里弹了出去,凌空翻了个身,箭一般扑向张洁洁,十指尖尖,在月下闪着光。她好像恨不得一下子就将张洁洁的脸抓得稀烂。无论会武功的女孩子也好,不会武功的女孩子也好,一打起架来,就好像总喜欢去抓别人的脸。女人有时的确和猫一样,天生就喜欢抓人,天生就喜欢用指甲做武器。楚留香倒真有点替张洁洁担心了。他忽然发现卜阿鹃不但轻功很高,而且出手很快,很毒辣。他本未想到,像卜阿鹃这样的女人,会使出这样毒辣的招式。“也许女人在对付女人的时候,就会变得比较心狠手辣。”张洁洁还在吃吃地笑。眼看卜阿鹃的指甲已将抓到她脸上,她身子才忽然随着树干滑了上去,就像是一只狸猫,眨眼间就滑到树梢。卜阿鹃脚尖点地,也跟着蹿了上去。张洁洁娇笑着道:“这个女人好凶呀,香哥哥,你还不快来帮我的忙?”她故意把“香哥哥”三个字叫得又甜蜜,又肉麻。楚留香听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卜阿鹃更听得火冒三丈高,冷笑道:“这个女人好不要脸,也不怕别人听了作呕。”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她已攻出七招。张洁洁一面躲避,一面还是在笑着道:“不要脸的人是我,还是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的香哥哥非礼你?”卜阿鹃连话都气得说不出了,只是铁青着脸,出的招式更毒辣。张洁洁道:“其实你本来也该学学我的,你若也叫他香哥哥,他也许就会非礼你了。”卜阿鹃怒道:“放你的屁。”张洁洁笑道:“好臭。”她一直在不停地闪避,似已连招架之力都没有,突然惊呼一声,转身就跑,嘴里还在大叫道:“这女人的爪子好厉害,若真抓破了我的脸,将来叫我怎么嫁得出去?”她在前面跑,卜阿鹃就在后面追。两个人的轻功都不弱,尤其是张洁洁。楚留香几乎从未看过轻功比她更高的女人——连男人都很少。他本来像是要追过去劝架,但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脚步。两个女人打架的时候,男人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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