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荡荡,来到距他们数十步远的距离,朦胧的夜色中,李珣只能大致看到他的脸部轮廓,但在林阁等人眼中,彼此的面目却是清晰可见。只听见那人“咦”了一声,看着林阁,表情十分微妙:“多少年没见了,‘天心剑’林阁!怎么肯下山现眼了?”林阁唇角抽搐一下,随即低低一笑:“原来是心殛子,百多年不见,你还是没有长进,怪不得无心宗是越来越不济事了!”正如林阁所言,那人乃是通玄界十山宗之一,幽山无心宗的长老心殛子。此人辈分与清虚相同,不过修为却差得多,甚至比不上林阁。当然,那也是百年前的事了。他脸颊瘦长,颧骨突出,脸上半分血色也无,看上去颇为丑陋,但中气充沛,一番话说下来声音东飘西荡,四野皆闻。“哪里哪里,修道之途,百多年无寸进,也是正常,却不像你林阁,当年就泄得一塌糊涂,只敢藏在妖精裤裆里,被大伙儿硬拉出来!“这百年间,你龟缩在山上,是想要洗去那股骚味儿吧?现今下了山……哦,恭喜恭喜!想必现在是一身芬芳,再想着勾来几个女妖精玩玩?”这话太损了,每一句都是直指林阁的痛处,且句句刻薄,字字见血。在山上时,这种事情就算人们心中有数,又有谁敢在林阁面前提起?便是提出来,也往往效那春秋笔法,删节数分,就生怕会刺激到他。怎知才下山几日,碰到的第一个修士,便是这样尖酸刻薄,不留情面!李珣也终于明白,林阁不想下山的另一个原因。虽然他在内圈,无法看清林阁的表情,但也知道林阁此时心中想必愤怒如狂,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羞辱之下无动于衷,更何况是处处讲究,极爱面子的林阁?此时就算林阁一言不发,拔剑斩人,李珣也绝不会感到奇怪。不待林阁拔剑,李珣周围的师兄师姐们,已在怒骂声中纷纷亮剑,看这样架式,倒似要一拥而上,将心殛子分尸似的。李珣心中虽不以为然,却也要跟着做做样子,脚下还向前走了两步,身边两位师兄忙将他拦了下来。
心殛子才不管那些小辈的动作,他孤身一人,敢在林阁等人眼前现身,自然有所倚仗,想必如果林阁真的受不了刺激拔剑杀来,他也不惧。百年前,或许他还对付不了“天心剑”,但现在一个公认的“废人”,难道他还抵不过吗?正想着,林阁却在那边低低发笑:“当年诸宗门道友,救我出无边欲海,使我能保住道心修为,这个,我是至今不忘的……”他的笑音好生古怪,低沉得好似用胸腔震动出来。众人虽然觉得这话有些示弱,可是在这诡异的声息之中,无论他怎样说话,都有一番无形的压迫感,因此绝不敢就此小觑他。他又顿了一顿,声音渐渐清亮起来,而声调渐高,似有激愤之意:“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心殛子道兄当年也不是三岁娃娃,却怎么也和小辈们一样的见识?哈,想一想,也是那一年的水镜之会,是谁信誓旦旦……”“咳哼!”突然一声不太自然的咳嗽,明澜道士打断了林阁的话,清臞的脸上长须飘扬,目注心殛子冷声道:“心殛子道兄,你好不厚道!当年之事,我林师兄的苦处,便是诸宗门之长,包括贵宗宗主,也是明白的。“怎么一过百年,道兄便装起了胡涂?你这般态度,便是贵宗宗主在此,怕也要为之蒙羞吧!”李珣心中一动,只觉得这边三人似是在打哑谜。当然,李珣觉得这也算是正常,这世上表面冠冕堂皇,实则黑幕重重的事情,多不胜数,就算百年前那“杀凤”一事有什么内幕,也没什么了不起。他这边正想着,心殛子脸上也生出了几分尴尬,明澜说的话并不尖刻,反倒是平实无锋,但因他句句是实话,反而让心殛子无力辩驳,倒显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了。不过,心殛子毕竟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知道在这件事上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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