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得像酣睡一般,树下有小初,在搓弄袖角。远处有个老妇,正在扫花扫叶,堆在一起,静夜里只听“沙沙”的扫落叶声,和远处呼吆喝三的斗酒猜拳声。小初忽道:“关大哥。”关贫贱受宠若惊:“啊?”小初缓缓说:“你不说讨我喜欢的话,都掏真心的说,我……我很喜欢。”关贫贱不知怎么答是好,那妇人将落花落叶,堆在一起,点了一束火,落叶堆冒起了一缕灰烟,直催得静夜里的花树不住轻颤,关贫贱看着,觉得很不应该,小初回首看见他眉宇间有些焦切的神色,说:“你不要那烟熏着花树么?”关贫贱还没有回答,小初就扬声叫道:“阿婶,不要烧了。”她的声音在夜色里听来,就像环佩击在驼铃上一般清脆。那阿婶对小初似十分恭顺,应道:“是”关贫贱觉得有些诧异,小初在平家庄只是婢仆,怎会有如此地位,正要启口相问,忽见树上百点白花,点点飞起,如雨落下!那一弯天际的眉月,忽然也飞了起来!在黑夜的长空,弄了一个半弧型,连同点点落花,一齐向关贫贱身上罩了下来!这不只落花!也不是眉月!而是一把弯刀,刀风掠起落花,飞斩关贫贱!
关贫贱呆了一呆,他向来应变奇快,但现在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软情蜜意满胸怀,乍遇奇袭,竟然忘了应变,甚至一时忘了自己会武功!就在这生死一发间,小初轻轻飘起。她拦在关贫贱身前,月色下,凛然无惧。关贫贱惊喝:“不可”但已迟了,那一刀以雷霆之势劈下,却在小初发上硬硬止住,刀风逼得小初云发向左右飞飘,却未断任何一根发丝。这一刀硬生生收住,比砍下去还要困难十倍!那人显然也尽了全力!那人蒙面,一身黑衣,露出两只精光熠熠的眼睛,正嘶声道。‘你又……”小初仍然拦在关贫贱身前,却缓缓地摇了摇头。那人眼睛露出极之忿怒的厉芒,关贫贱认识这一双眼睛:便是在百花洲上,蒙古人凌辱汉人时,三骑卷至但被巴楞喇嘛连杀两人中剩下的那名使弯刀的汉子!关贫贱喝道:“你!”那人一击不中,目中露出愤怒之色,见小初遮拦着,飞身上树,夜空里似一只白色幽寂的鸟儿,飞掠不见。关贫贱心中有很多疑问,只见小初背向着自己,缓缀垂下了张开的手,她的衣衫透着月色一映,窈窕曼妙,直似一只蝴蝶幻作一个人儿。关贫贱不敢多看,只听小初悠悠问:“关大哥,你常被人冤枉的么?”关贫贱想,适才那人无端端砍自己一刀,便是如此,不觉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初又说:“有一天,我也冤枉了你,你会怎样?”关贫贱有无尽的悲苦,却说不出来。小初看着他方正的脸孔。叹道:“那时,也许你会杀了我……”关贫贱觉得不是,正欲分辨,忽听那远处灯火处传来的声音中,忽有一豪壮的声音掺入:“我说平兄,咱们可是整整一十六年没拍过肩膊了!”关贫贱听得全身一震,他震惊的不是那句话,而是说那句话的声音。那正是他师父的声音!于是不禁眉骨一耸,喜道:“我师父来了!”小初毫不讶异,说:“不单止你师父,你师叔师伯,全都来了。”关贫贱道:“那我现在就要过去拜见了。”小初幽幽地道:“我带你去,谁阻着你呢。”当下款移莲步,向前行,穿过一线天,两人在天然的石缝中就身而行,关贫贱闻到那淡若兰馨的香味,如果不急着要见师父师怕,真想永远这样,再也不要走到任何地方去。大厅中灯火辉煌,一百二十六盏大宫灯,照得大堂通明透亮,平家庄的气派,果然不凡。宾客虽不多,却更不凡。关贫贱一走进去,就看见“春秋一剑”邵汉霄、“尚书一剑”魏消闲,“诗经一剑”祝光明、“礼乐一剑”杨沧浪、“楚辞一剑”文征常全在那儿,正在跟平一君饮酒畅谈,他忙一头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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