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曾在井陉击败“镇河东”范无期,却不曾通名报姓,秦宁自然不提,王庭凑只知是一个持宝剑的少年。
“燕歌行”谭忠道:“王长老,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王庭凑脑筋一转道:“秦宁乃是长安铁剑门的弟子,到我帮前一直住在长安,怎能和淮西有瓜葛,谭师叔莫听这少年信口雌黄。”
河北人物其实对淮西不淮西也没兴趣,只要不牵扯自身便是,王庭凑既如此讲,也便无人再理会。
秦宁咬牙道:“唐宁,你从小便和我过不去,想不到今日又是你来坏我的事。”
唐宁笑道:“秦公子,你我同窗三载,唐某自问与你无怨,其后在献陵你不过是受圆通所欺,况且又未对我下手。今日唐某也不过依江湖规矩行事,何谈坏你之事?”
秦宁冷笑道:“你不过一个书呆子,怎懂得江湖大义?何谈江湖规矩?”
唐宁哂笑道:“如此说来,秦公子倒是明大义了?只不知裂土自重,乃是叛逆之罪,连这等小儿皆知的道理,也算做江湖大义?”
秦宁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刘邦一亭长,石勒一羯奴,一朝得天下,便为天下至尊。我河北不拘一格,广揽贤才,自节度以下,得之同甘,失之同苦,同席平礼,义气相投,为人何等快哉!岂象长安满朝高门朱紫,锦衣玉食,碌碌无为,使天下有才德者曲膝堂下,视若豚犬。连人都做不成,何谈义字?”
无极帮众大喝一声好,便是幽燕帮与盐帮中也有一两声忍不住的叫好。
王庭凑抚须点头,心道:“我河北尽是武人,这些年来与朝廷作战总是取胜,却似乎总也是理亏,原来是缺了一张嘴,看来这读书人还是有些用处的。这小子回去之后大可提拔。”
其时天下虽有科举,平民借此可登仕途,但难于鲤鱼跃龙门,成龙者方得几人?门阀等级依旧,出身望族寒门大有不同,尊卑之间,礼节森严,更何况天下尚有数百万奴婢,连人都算不得。人心不平,正在其理。
便是主张归附朝廷的李胜谭忠等人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河北藩镇与朝廷对立,便是借了百姓不满贵贱贫富悬殊的愿望,招揽人心。偏生读书人大多酸腐,死守着忠君尊卑之道偏又不明其理,藩镇对于读书人是既不想用,也不能用。
再加当朝大臣多是读书人,对河北大事是言多行少、败多胜少、纳贿绥靖者多、清廉正直者少,河北风气因而一向轻视读书人,当年武灵门掌门田悦更是曾将一名进士活埋。
唐宁出身平民,自然有此体会,笑道:“王侯将相固无种,但当以正道取之。天生人有贤愚,出身自有高下,有以自身智力,有以先人殷泽,逢其时尽其力,取之有道。至于圣贤定礼仪,别高下,自有其理。天覆地载,日星在上,百川归海,皆是道统。国家治理,需要天下人分工协力,各司其职,是以治大国若烹小鲜。”
河北道上尽是武人,又是前辈,怎耐烦听这小子之言。
秦宁也只当他书生空言,冷笑一声。
唐宁继续道:“以你河北规矩,果然人人皆同席共食,不分尊卑,何以又有节度军曹、将佐马弁,可见分工不可少,尊卑亦然在。那么这尊卑二字只在于职分不同,与做人无干了。”
河北道上诸人这才耐心听。唐宁道:“分工有差,尊卑有别,自然要有规矩,所以才有儒法之说,礼法并存,刚柔相济。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忠于君父,实则忠于家国,上行下效,天下井然。你若不忠于君,何望人忠于你,近看淮西平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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