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身离开。
当他和夏离擦肩而过的时候,夏离感觉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幽深而复杂,就像是一片空洞。空洞中,有心跳的寂寞回响。
少年下意识地按在胸前,低声喘息,可当他转身看向身后时,康斯坦丁已经消失不见。
“洋鬼子!”周槐阴将手里的名片撕碎,丢进下水道里之后,发泄一样地踩扁了一个易拉罐,怒不可遏,“死骗子!”
“伯父,没事儿吧?”
少年站在他身旁,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一群外国骗子而已,不长眼,骗到我头上了。别担心,走吧。”
余怒未消的周槐阴深呼吸了半天之后才恢复过来,他勾起少年的肩膀:“还有我在呢,怕什么?”
伯父的笑容逆着夕阳的光,令夏离有些看不清楚。
当汽车缓缓行驶时,少年却忍不住扭头看向身后。身后渐远的人潮人海中,他隐约地又一次看到了那一双眼睛。
他在看着自己,如此的复杂,也如此的沉默。
翌日,清晨五点。
夏离浑浑噩噩地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窗外的天色还没有亮。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睡眠质量从小就差到了极点,宛如吃错了“白梦黑”:晚上吃白片不瞌睡,白天吃黑片睡得香。而且昨天晚上他一连做了好几个恶梦,究竟是什么内容他也忘光了,可就记得梦中嘈杂而又尖锐的金属摩擦声。
他昏昏沉沉地从床上爬起来,麻木地洗脸刷牙,直到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时,他才反应过来:“伯父竟然不在家?!”
少年低下头,看到一张纸条被窗外的风吹得微微飘起,上面是伯父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迹。
——“下楼看看,要东西送给你。”
“要不要这么神秘啊?”夏离感叹,推门而出。就在他终于走下楼梯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冲击到说不出话来。
就像是看到凶兽袭来。
清晨的阳光越过高楼的间隙,照射在居民楼的前方。
在满地的零件和残片里,一辆庞大而狰狞的机车静静地沉睡,拼凑起来的外壳之下,层层的线缆盘根错节的裸露出来,就像是黑色的血管。
哪怕看起来残破如此,但和那些小踏板和温驯的摩托车比起来,它简直就是一头凶兽,一旦开始行驶,就会在轰鸣之中将一切都甩在脑后。
夏离总算明白梦中金属摩擦声来自何处了,也明白那样如同金属咆哮的声音是因何而起。
“吓到了吧?”
就在机车前面,穿着黑色背心的男人低头,得意洋洋地将嘴角的烟卷点燃,吐出浓郁的烟。
当他夹着烟卷时,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苍老的牛仔。戴着自己的圆毡帽,满面风沙,沉默地吸烟时也随时准备战斗,整装待发。
“所有的配件差不多全都换掉了,花了一夜,看来我的手艺还没有丢下来……风冷四行程直列双汽缸,双气阀,排气量八百CC,油箱容量十升,轴承推杆气门,前任车神亲自改装。”
周槐阴低头,拍着机车的油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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