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继续寻找连蝉,走到石阶边突然踩到一物,俯身就着火把一看,居然是一只染满血污的玉蝉!看到这个玉蝉,云乱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晕了过去。这枚玉蝉雕工细腻,无比熟悉,与长久以来挂在他颈项的玉蝉本是一对!玉蝉在此,自然连蝉也曾经在此,而今常山已死,连蝉只怕也遭不幸,如何教他不心惊胆战?云乱紧紧握住玉蝉,一面嘶声呼唤连蝉,一面飞奔而出,跨上毛驴,在这废城中飞奔寻觅,只盼天可怜见,可以来得及救下连蝉……奔到大明宫前,眼见宫门大开,四处人影幢幢,却是无数的流民野盗在宫中出没,一个个都只顾着搜刮宫中的财物,便是栏杆上的白玉狮子也都教人撬将下来……云乱骑着毛驴奔走于偌大的宫殿之中,一面四下环顾,一面高声呼唤,到得后来早已声音嘶哑难辨,咽喉肿痛难当,也是全然顾不得了……时而有人看到云乱疾奔而过,在这茫茫深宫中苦苦寻觅,都道这人吃了惊吓患上失心疯,想这乱世之中,全身自保尚难,又如何找得到失散的人呢?大明宫虽大,但毛驴神骏,两个时辰的奔走早踏遍宫中的每一处角落,依旧没有连蝉的踪影……云乱心中更觉失落,想这等兵荒马乱,连蝉一个弱女子如何可以逃得性命,只怕早做了匪人刀下亡魂,然而即使如此,他依然无法停止寻觅。自宫中回到长安街头,云乱突然心中灵光一闪,隐隐升起几丝希望,催促毛驴调转方向,向安业坊奔去……安业坊外的回纥使馆也和长安城中其他地方一样,就连大门都被拆了一半下来,馆中驿丞随从早已经逃得不知所终……此时天已渐明,云乱疲惫的双脚踏入驿馆的门槛,一步一步穿过厅堂,所见之处也是墙壁污损、桌椅碎裂的残败之状。然而此时,他的心头却涌起几分奇妙的感觉,就如十年前在茫茫繁复的公主府感知到连蝉所在一般!云乱心中狂跳,加快脚步,转过过厅的回廊,来到后院。只见那棵已繁茂许多的玉蕊花树下靠着一个女子,娥眉微颦,面色仓皇,正是他心头思念过无数遍的连蝉!阔别十年,两人都各自沧桑许多,在这乱世之中终于相遇,四目相交,思慕感慨之情难以言喻。苑中影壁的花窗外站了一人,正是昔日酒肆之中醉卧听曲的潇湘柚子,见这对好事多磨的有情人终于走到一起,心中也颇为安慰,突然觉得背后生风,知道是鱼姬到了,于是转身笑道:“你也来了。”鱼姬莞尔一笑,“柚兄果然大度,明知会输,也还是出手相助弱女,高风亮节,佩服佩服。”潇湘柚子叹了口气,“小生当然是不想输此赌局,只是当时形势危急,若是袖手旁观,让匪人一刀杀了连蝉,实在于心不忍。”鱼姬见潇湘柚子一脸无奈,也叹了口气,“柚兄此言倒显得我不是那么光明正大了,若非形势所迫,我也不会惊扰柚兄的逍遥日子,非要拉柚兄下水……若是柚兄实在为难,你我赌约就此作罢,柚兄也不必为难。”
潇湘柚子哈哈大笑,“我潇湘柚子岂是食言而肥之辈?既然应了鱼姬姑娘的赌约,自然要愿赌服输,别说鱼姬姑娘只是要借我‘万载灵须’一用,就算剥了我这身老树皮,也不会说半个不字。”鱼姬见潇湘柚子信守承诺,心中感激,“多谢柚兄成全。只需柚兄助我避过地心烈焰,待我寻得阿鼻大城,柚兄即可全身而退,绝不敢烦劳柚兄深陷险境!”此时两人言语声调颇为激越,只是苑中的云乱和连蝉都听不见而已。“阿鼻大城?”潇湘柚子沉吟片刻开口问道,“小生虽痴长万载,却没听过这阿鼻大城的说法。阿鼻地狱倒是听过,据说是最深层的地狱,犯了重罪的人死后灵魂永远受苦之所。”鱼姬神色凝重,思虑良久方才言道:“阿鼻大城虽与阿鼻地狱有些关联,但世人所说的地狱并非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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