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的呼吼,伴随着夏日自南方而来的万里长风,吹度巍巍关山、漠北城南。听,那是厉都尉的歌声!人们这样相互传颂着——厉都尉还在城楼上,他在击鼓,在高歌,在匈奴铁骑无坚不摧的洪流前傲然屹立!受伤的人从担架上挣扎爬起,重新拿起武器冲上城楼;城里的青壮年拿起家中的斧头棍棒,也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胆小的人忘记了怯弱,悲伤的人抹干了眼泪,他们的耳畔只有同一首战歌,同一个声音在回荡、在激扬:“大风起兮云飞扬!”即使在若干年后,这场血战的幸存者们,跟随着汉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北出定襄,横扫大漠涤荡强仇的时候,在他们的耳畔,唯一能够让定襄血战记忆犹新的声音,便是这首大风战歌!“噗!”厉定边的歌声猛地戛然而止,一支乌黑色的魔箭穿过金甲插入胸膛。“爹!”厉虹如刚刚击退两名玄甲雕骑对厉定边的空袭,一回身却惊骇地发现自己的父亲倚靠在城墙上,胸口鲜血汩汩流淌,手里的鼓槌依旧握得很紧很紧。“厉将军!”小霍纵身赶到,将厉定边慢慢放倒在怀中,却不敢伸手将魔箭拔出。“虹如……代、代我击鼓!”厉定边吃力地抬手,想将鼓槌递给女儿。“爹!”厉虹如看着气若游丝的父亲,泪珠终究不争气地顺着玉颊流了下来。“快啊,鼓声不能停!”厉定边的脸上现出焦急,喘息着催促爱女。厉虹如点点头,接过父亲手中的鼓槌,返身挥舞双臂,重重地击打在鼓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