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天下皆知你孙大圣归依我佛,护法西行,这般归乡,一羞语于子孙,二难告知江湖!”行者道:“师父说俺犯了大戒,一巴掌推出门外,连羯磨忏悔都无机会!这有家又归不得,岂不活活难杀俺老孙!”观音笑道:“你便暗中助他,三番五次,不怕他不要你。日后,你服侍他到了灵山,师徒皆功德圆满,你也可衣锦还乡了!”行者道:“弟子便依菩萨这一回,助他三助,再不收俺,寻把锅灰抹黑了脸,死活回花果山!”观音道:“便是此言。你快去追他。那唐三藏顷刻之间便有灾祸!”悟空闻言,不敢停留,急纵筋斗云往西而去,寻索师父。
唐三藏怵怵惕惕行在山林中,转眼间穹幕低垂,天地一色。不由地停住脚步,想着今宵不知何处安身。正踟蹰间,突见远处有一双青莹莹灯笼闪动,喜不自胜,便打马迎上去。那马行了几里路,便激灵一下,收庄前蹄,浑身抖索。三藏恐那打灯笼的走远了,急得大声叫:“施主,行个方便!”
那一对灯笼果然朝这厢来了,伴着一股腥骚之风,热辣辣扑来,弄得树叶乱响。三藏惊讶:莫非碰上牲口贩子了?那风却更腥更热。马儿全身筛糠,唐僧也出了一身汗,刚叫了声:“施主..”便狂风骤起,树丛乱摇,两盏灯笼倏然大亮,照着满地滚动的断树残叶,原是一庞然巨兽,两只眼炯炯放光,黄黑相间的身子,猛地向三藏扑来!唐僧惊叫一声,倒退几步,被草根一绊,跌在地下,便听见白马惨叫,热乎乎的马血喷到脸上。心想:“贫僧此番休也!”晕厥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僧慢慢醒来,见一轮明月挂在树梢上,拆身坐起,觑见白马卧在一厢,头已没了,只剩下血淋淋的身子。挨着马尸,是一只水牛般的死老虎,头被谁打扁了,血流了一地。唐僧方晓得适才碰上老虎了,却又奇怪何人在此危急关头救了他,恍然道:“莫非是贫僧诚心拜佛,感动了山神,来打死了那猛兽,救我出危厄?”便跪倒在地,合掌念叨,谢山神救命之恩。念叨一阵,觉口干腹饥,挣扎起来,听着前头有潺潺水声,便借着月色,从马背上取下包袱、水囊、粮袋,携上去寻水源。
行者隐身树后,见师父踽踽去了溪边,方闪身出来,喧道:“嘟噜半天,不谢老孙,却谢甚山神。又不眼花,看不清那虎头都扁了,分明是老孙的棒痕!”再瞅那死虎,花纹斑斓,摸一把毛茸茸的,甚是柔软,心想身上穿的还是师父给的旧直掇,也不甚合体。不如剥了这虎皮做件衣裳,好歹也是个证见!”
便拔毫毛变了一把尖刀,将虎皮剥下来,裁了一块方整的围在下体,做一条虎皮裙,使条青藤系上,前后顾盼,果然威风了许多!余下的一块,裁去毛边,正好是条褥子。寻思这取经人少不得露宿野外,受潮湿之症,不如送给师父,先叫他欠俺一桩人情!便叠起来夹在腋下,想暗中丢给师父。一眼又瞅见白马,叹道:“这种凡马,如何能经得住西行路上的艰难危厄!待会儿老孙上天给他借匹好马骑;也顺便会会众仙,叫玉帝老儿知道老孙已得了自由之身,平白里叫他添桩心事!”如此思想,不免得意,便先隐身去溪畔,见师父正在水边,吃几口干饼,喝几口凉水,悄悄将虎皮褥子放在唐长老身后,腾云去了天庭。
三藏放下钵盂,正要寻块平坦地打个眩儿,转身瞧见一块虎皮平展展铺在那儿,认出是从那死虎身上剥下的,又惊又喜,仍以为是山神所赐,少不得再合十道谢一番。顾不得念睡前偈语,便倒在虎皮上昏昏沉沉睡去。
且说孙猴为给师父讨马,纵筋斗云去天庭。不消半个时辰,来到南天门外,那增长天王见是孙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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